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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軟軟的聲音。
端木宏說:“崇耀蘅與學子們聚集在一起,說伯母是紅顏禍水,是禍國殃民的妖孽,說伯父身為一軍統帥,卻竟為了個女人而放棄此等進攻連嶽的好大時機,真正是昏了頭。我覺得很生氣,所以就衝上前去打了崇耀蘅一巴掌,將他打倒在地。”
端木月說:“崇耀蘅被教訓之後半點不知收斂,依舊出言不遜,辱罵伯母,我就憤然之下抽了他一鞭子。可他穿著厚實棉袍,那一鞭子抽過去根本就沒有傷到他,他那分明是自己膽子小被嚇暈了過去而已。”
寧謐說:“我聽到邢亦書罵姑奶奶是禍水,就覺得生氣,他的老子當年還承蒙姑奶奶救命,才會有了他現在能站在那兒恩將仇報,辱罵恩人,所以也忍不住衝上去打了他一耳光,還踢了他一腳。”
寧珏說:“我只是站在旁邊跟那些人理論,沒有動手,可最後好多人聚集到了一起,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我站在中間,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嘴巴都歪了,牙齒都鬆動了,好疼呀!”
端木月又說:“伯母曾為大炎立下功勞無數,曾解救了許多人於危難之中,理該是大炎的功臣,理該在得知她被困敵國十七年之後費盡心機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她救回來才對,可為什麼事實卻並不是那麼回事兒?為什麼伯父想要救她回來,反而還遭受了這麼多的流言蜚語和阻撓攻擊?”
寧謐說:“姑奶奶只是想要回家而已啊,為什麼不讓她回家?曾祖父曾祖母可想念她了,我也好想見見她呀!”
端木宏說:“我聽人說,這世間最大的仇恨,莫過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不是很明白這個,但也知道尋常人尚且無法忍受此等仇恨,更何況伯父乃是堂堂端木王爺?他們憑什麼要伯父放下奪妻之恨,憑什麼要他放棄救回自己的妻子?他們還是不是人?”
寧珏說:“他們還大言不慚,說什麼男兒當上陣殺敵,將士當捨棄一切征戰沙場,為國建功,那他們怎麼不去?就只會站在那裡說風涼話!我還知道有一句話叫保家衛國,若連自己的家都保護不好,又憑什麼去保護別人的家,憑什麼去保護國?若可以無視別人的家不幸不完整,他們又憑什麼要求別人去保護他們的家能完整能幸福?”
那一句句的控訴,輕軟帶著點委屈的音調,還有那跪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身子,讓滿堂寂靜,讓那些剛才還在控訴他們囂張跋扈肆意張狂的大人們莫名的閉了嘴,忽覺得有些彆扭。
他們說了,確實是他們先動的手。
可誰能責怪他們?
那一句句的話,輕軟中帶著委屈,落在眾人的耳中卻直擊心臟,在他們的整個身體裡面深深的迴盪。
他們還只是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二歲,卻敢於直面皇上,直言不諱。
他們還只是孩子,卻明白有功之臣不該受此侮辱。
他們還只是孩子,卻知道再偉大,再受萬千人敬仰的人,他也首先是一個人。
他們還只是孩子,卻知道,有家才有國,能保護自己家的人才能保護得了別人的家,那些無視別人家的痛苦不幸和悲傷之人,也同樣的不配得到別人的保護!
端木王妃曾為大炎立下那許多功勞,為什麼現在卻不能回家?
端木王爺鎮守邊關,擊退連嶽進犯,為什麼不能救回他自己的王妃?
難道僅僅因為那進攻敵國的時機,就要棄功臣於不顧,就要讓功臣一朝淪落成了禍國殃民的禍水?就要讓一軍統帥絕處逢生卻又生生扼斷希望?
你們還是不是人?還是不是人!
那為了狀告端木王府和帝師府的大人們,在這四個孩子略有些變調的聲訴中,在他們那泛著淚花充滿著不甘委屈卻依然堅韌的目光中,在他們那雖跪得歪歪扭扭脊背卻直挺的姿態中,忽覺得卑微,直卑微到了塵埃裡。
這幾個孩子跪在那兒,就好像在告訴著滿堂的大人們:這就是端木王府的公子小姐,這就是帝師府的公子小姐,別拿你們那些安於享樂,頑劣不堪,囂張跋扈卻又柔弱得經不起半點風浪波折,經不起半點疼痛打擊的嬌貴子孫兒女來跟我們相提並論!
君修染站在旁邊看著這四個孩子,忽然目光盈動,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本只是想要帶他們進宮來攪一攪這一池渾水,卻沒想到他們的表現竟會如此出色,讓他亦是驚歎不已。
也難怪恬恬會格外的寵愛縱容著他們。
這事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進宮去告御狀的那些大人們非但沒有告狀成功,反而還受到了來自皇上的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