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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的指甲卻倏然鬆開,眼中的陰氣散了大半,聲音也恢復了剛剛的柔和:“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少年戰戰兢兢的答道:“夏……夏雪陽。”
意闌珊收起指甲:“竟然是你?”
夏雪陽藉著月色去瞅意闌珊,只能瞅到一堆駭人的枯骨,實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跟骨頭架子有過交情了。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女俠,您認得我?”
邵卿塵和遲尉互看一眼,遲尉道:“這不是假扮師父的那個孩子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的同伴呢?”
邵卿塵答道:“一群不講義氣的,跑光了。”
意闌珊卻彷彿沉浸在了回憶裡,半天沒有動彈。那年回憶接踵而至,一名白衣道人手持青劍向他彎腰作揖:“在下夏雪陽,姑娘既已安全,就請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泠泠月色下,白衣的道人雙抱抱起一具已被泡得不成樣子的女屍。女屍身裹大紅嫁衣,妝容已經泡得如鬼一般猙獰。他一邊念著一首哀詩,一邊用青劍掘出一個深坑,將女子埋葬。而在意闌珊的記憶中,那首哀詩至今都讓她念念不忘。當年劉一欣給她寫了那麼首情詩,她如今一首都不記得了。而那首哀詩,卻讓她記了千百年。
只聽那柔婉的聲音又低緩的唱道:
“月下埋枯骨,紅衣裹素屍。
婆娑冷潭水,孑孑孤冢魂。
踏月素足寒,蒼蒼白骨哀。
動如參與商,堪憐祭靈人。
……”
夏雪陽大著膽子悄悄去覻意闌珊的模樣,問道:“女俠?你怎麼了?”
遲尉道:“這小夥子,倒是個有膽識的。”
邵卿塵也讚許的點了點頭:“比他那群不講義氣的同伴強多了,看樣子都是些狐朋狗黨。”
遲尉道:“師父,您好像很久沒收徒弟了。”
邵卿塵道:“那還要看天賦,光有膽識是沒用的。”
遲尉默默點頭,問道:“師父,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邵卿塵道:“恐怕,又是一樁夙願吧?”
遲尉問道:“怎麼講?”
邵卿塵答:“意闌珊因為執念成痴所以被人利用,她所交換的條件應該就是用她的執念還煉化自己的屍身,對方來替她報負心薄倖之仇。但是她心中的執念應該有兩個,一個是對劉一欣的恨,還有一個就是對夏雪陽的恩。她想報仇,但相較來說應該更想報恩。更何況,夏雪陽於她有二恩。一恩救命,一恩埋骨。救命之恩大於天,埋骨之恩大於救命之恩。所以在這兩個恩情面前,仇恨就不那麼值得執著了。”
遲尉豁然道:“我明白了師父,所以剛剛被控制的意闌珊瞬間就掙脫了束縛。因為她被掌控的執念沒了,被報恩心切所取代。”
邵卿塵點了點頭,只見意闌珊盈盈拜倒在夏雪陽身前,把個夏雪陽嚇得差點連翻兩個後空翻。他恐怕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場景,一具披著紅衣的枯骨,向自己磕頭?這世界玄幻了嗎?
只聽意闌珊說道:“多謝道長救命埋骨之恩。今生意闌珊願追隨道長,以報生前兩次大恩大德。”
邵卿塵:……
遲尉:……
他們覺得這一路走來,就是來帶著這些糾結於因的人尋果的。玉郎的因,陵遊的因,還有意闌珊的因。只是身為果的夏雪陽一臉懵逼的狀態還沒解除,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女……俠,你剛剛說什麼?我?救命?埋骨?我救過你?還埋……過你?這這這……不太可能吧?我發誓我沒救過任何人,也沒給任何人埋過骨。”救人是醫院的活兒,埋骨是喪葬部的承包專案,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嗎?
邵卿塵:……看樣了這一世的夏雪陽道長,還處於完全的狀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