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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看著慕容小心翼翼喂敖晟翎喝雪參湯羹,又瞧了眼水汽瀰漫的屏風處,說道:“一會兒我留下搭把手,助你一同為雲公子泡湯。”
“不必,我一人即可。”慕容邊說邊舀動瓷勺,未有絲毫停歇。
納蘭瞧了眼臉色略有僵硬的歐陽,又見得小廝們已將藥浴準備妥當,便說道:“那好,你自己個兒辛苦些了,那幾個猴崽子就候在門外頭,若有事便吩咐。”言罷便帶著幾個綠衣小廝,先走一步踏出了門檻。
歐陽看著慕容那全神貫注的側面,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未說,沉默著走開了去,順便帶上了房門。
“歐陽,該用晚膳了,與我一同喝兩壺去。”
歐陽看著立於橘黃燈籠下的納蘭,沉默著點了點頭。
“我曉得你的心思……”納蘭給歐陽倒了盞酒,自己也舉起酒盞喝了一大口,“雖說慕容性子淡漠,但與你我卻是肝膽相照,這幾年下來我們仨同舟共濟,腥風血雨上刀口舔血的日子裡也沒見過她對誰如此上心盡心的……其實你我都清楚,在咱們這一行,那可是大忌!但慕容的秉性你也知道,無論到頭來是否會廝守在一塊兒,她的心房,這輩子也就只是放那一人進去的了。”
歐陽一聲不吭看著手中酒盞,隨後一口悶,又連著給自己倒了三盞酒,俱是一口一盞直灌入腹。
“別隻顧著喝悶酒,吃點兒牛肉,不然啃個豬蹄子也行。”納蘭夾了一筷子糯米糖藕細細嚼了,又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在慕容身側,也就你我兩個是她最最信任之人,如今她為了報恩也罷、因著心中情意也好,我倆便幫人幫到底,送那雲小七週全到得炎陽山莊,之後便看他自己的福氣造化了,再說雲小七不是也忘了之前的事兒了麼?或許這也是老天爺的意思也未可知……再講慕容也不想與他說起往事,那便更簡單些的當他是個江湖過客,自炎陽山莊走一遭之後,過了便過了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歐陽抬頭看了眼納蘭,扯起嘴角笑了笑,但納蘭覺著此刻他的那張臉簡直比哭還難看。
自敖晟翎一覺睡下去之後,總覺著自己的被子沒蓋齊整,只因她一直冷得發顫,在夢中獨自走在連綿不絕的雪山小徑之上,看不到那條小徑的起點,也看不到終點,漫天雪地靜寂得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真是應了這句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她走啊走,東張西望的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越走越冷,越走越孤獨,敖晟翎想使出行雲步讓自己動動筋骨好暖和下身子,可無論蓄了多大力就是無法施展開來,仍舊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在雪地裡慢慢踱著,直到四肢被凍得僵硬生疼時,忽然覺著身子有些回暖,再一瞧,自己不知何時居然躺坐在一眼溫泉裡頭,雖說仍覺著骨子裡頭犯冷,但肌膚被溫湯捂回了些許暖意,不禁讓敖晟翎撥出了口氣。
可沒過多久,體內的寒氣甚是頑固地捲土重來,將肌膚直接僅剩的一絲溫度驅逐了不說,還將肌理之間刺得生疼,但最疼的莫過於心!敖晟翎捂著自己的心口處,又一轉身自那一眼溫泉換到了一片青蔥竹林之中,她輕喘著就地而坐,暗暗忍受著那股寒冰般的刺痛,口鼻之間甚是急促地撥出白茫茫的水汽。
剎那間,心臟陡然一震,激得敖晟翎一個失力仰天躺地,痛苦得在雪地中縮成了一團,咬牙硬忍著幾乎要將牙關磨碎之際,忽然一抹熟悉的清香淡淡揮散在口鼻之間,更奇妙的是懷中居然有了絲絲暖意,不似方才如煙花般的一瞬而逝,而是蓄意延綿的源源不斷……方才還有些手足無措的敖晟翎,憑藉著懷中的溫暖,緩緩定下了心神,在她的夢境中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伴著那一縷清香,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自敖晟翎第二回醒轉,已是過了兩日三夜,她是被一曲悠揚琴聲給喚醒的。
那時,房中的燭火早已燃燼,天光還未破曉,窗邊僅透出些許朧白光亮。自遠處傳來的琴聲委婉連綿,琴調時而舒緩如清溪流泉,時而低迴如呢喃細語,似乎在訴說著一段沉睡在腦海中的過往舊事。
敖晟翎無聲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睡前最後見著的那層鵝黃暖帳,而是一襲烏黑秀髮以及光潔白皙的額頭,夢中的那股淡然清香自懷中幽幽襲來,掌心略動……碰觸到的竟是層細膩裸。露的肌膚!這時候敖晟翎才發覺自己摟著一具滑潤香軟的身子,許是因著剛醒的緣故,她的腦子有些遲緩,下顎略低,眼珠一轉,心頭亂撞!
怎麼睡了個晌午覺,琬兒就這樣躺在我懷裡了??
趁著懷中的慕容還在夢寐之中,敖晟翎細細打量著那青蓮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