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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柏林拜師之後,科舉路上一些彎彎道道就有人教導了。
之前陳磊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尚未通透,不敢誤人子弟。
餘柏林經張嶽提醒後才明白,古代讀書人考試和現代的高考不一樣。現代考生平日籍籍無名,考試放榜之後一鳴驚人很常見。
他們採用的是統一的試卷,甭說這考試形式評價如何,至少有標準答案,誰對誰錯一目瞭然。
科舉則不然。科舉考文章詩詞,主觀性非常強。遇到一個賞識的考官可能金榜題名,遇到一個不欣賞的考官,就只能名落孫山。
歷史上解元在會試時屢試不中之人比比皆是,歷史書中名垂千古的大才子科舉坎坷更是常見至極。
為什麼在並無作弊的情況下,世家子仍舊比貧民中試機率高?除了家庭教育、師資力量和周圍環境薰陶之外,還有一點,在考試之前,考生家中對每一位考官習性瞭如指掌。就算不逢迎,好歹別觸雷。
除此之外,考官水準不一定都非常高,不一定欣賞你的文章。這時候,考生名氣就十分重要。
前朝有一大學者才華橫溢,苦於無人賞識,連番落第,後以百萬買琴,於權貴面前當眾砸掉,並將自己詩文遍發眾人,以此揚名,一舉中了進士。
自己老師也是如此,科舉之前老師出版的詩集已經傳遍京城,人人交口稱讚。
餘柏林嘆息。無論哪種揚名,沒有一定家底支撐,都是不可能的。
他已經在皇帝面前掛了名,殿試只要不出醜,想來問題不大。
但殿試之前還有鄉試、會試兩隻攔路虎。
張嶽倒不是很擔心。他自己雖然是一舉中第,但餘柏林年紀尚輕,磨礪幾年也正常。但若弟子能和自己一樣一舉中第,甚至高中狀元,自然最好,多有面子。
這時候張嶽也不說什麼功利不功利了,把餘柏林的詩詞畫作往自己牆上一掛,每當別人誇讚的時候,就假裝謙虛道,這是我徒弟寫的/畫的,一般一般,沒給我丟臉。
不久之後,張嶽收了弟子,那弟子年僅十四五,就已經考得秀才,還是小三元的事傳遍了京城。
餘柏林很快變成了神童代表之一,引起許多人的好奇。
出名之後,張嶽就讓餘柏林出去溜溜,從寫過的詩詞文章中挑些優秀的,去參加詩會文會。
他小兒子張瑚插嘴:“爹把柏林帶出去會友不就成了,哪那麼麻煩?”
張嶽雙目一瞪:“這麼功利,我還要不要臉了!”
張瑚耿直道:“你把柏林的字畫掛出來的時候怎麼不說功利?”
張嶽氣得抄起一根掃帚,追著他兒子打。
餘柏林有點擔心,轉頭問道:“師孃,要勸架嗎?”
季媛笑盈盈道:“很快就結束了,別擔心。”
不一會兒,張嶽就氣喘吁吁扶著腰站不直了,張瑚在一旁杵著,不怕死的繼續撩撥:“爹,你哪次追得上?別白費力氣了。”
張嶽冷笑:“站著不準動!”
張瑚嘆口氣,站在那裡讓張嶽抽了兩下,心想,不痛不癢,抽了白抽。
餘柏林忍不住為老師心疼。張瑚平時挺孝順的,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給老師師孃帶一份。就是嘴上特別賤,總是惹老師生氣。
或許這是他們父子兩特殊的相處方式吧。
張嶽要面子,不樂意明著幫餘柏林鋪路——雖然已經鋪過一次,指點一二可以去的地方還是可以的。
張嶽作為內閣學士,又曾經主持過科舉,學生無數,弟子願服其勞,樂意帶著餘柏林出遊的不少。不過張嶽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便讓張瑚帶著餘柏林去。
“婉淑公主設宴,廣邀京中學子賞牡丹。因限制只能擁有舉人秀才功名且有請帖者才能進入,宴會中學子要麼有才學,要麼有背景,可以一去。”張嶽道,“我讓瑚小子護著你,別的人不敢輕你。只是婉淑公主借的德王爺的園子,恐德王爺也會前去。”
德王爺?餘柏林眼皮子跳了跳。京中有幾個德王爺?
張嶽見餘柏林表情,以為餘柏林不知道德王爺是誰:“德王爺是當今聖上胞弟,聖上登基之後第一道加封聖旨就是給他,聖眷隆厚。如今德王爺領宮中護衛,深得聖上信任。聽聞德王爺不喜文人的繁文縟節。”
張嶽見餘柏林很是驚訝,又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德王爺性子冷漠,但並不跋扈,只要你不上趕著去得罪他,他也不會為難你。就怕宴會中有人不識相。你跟著瑚小子,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