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其餘四等,第一等畫圓圈,第二等畫三角,第三等畫一點,第四等畫一豎。
閱卷官閱卷結束後,將選十名圓圈最多的試卷呈給皇帝。
這是一般情況下。這裡有兩個例外。
第一,歷屆會元試卷無論閱卷官評定等級如何,都要呈給皇帝——所以說餘柏林考得會元之後,皇帝一家子就提前給餘柏林慶祝了。
第二,皇帝陛下對呈上來的十份試卷不滿意,指明要看其他試卷——遇到皇帝說一不二倒是有可能,遇到皇帝比較軟,閱卷官就要“死諫”了。
不過若是皇帝心中有偏袒,可定下前十名名次之後,再問自己偏袒之人。閱卷官一般也會給皇帝面子,在二甲前列給那人一個好位置。
為防徇私舞弊,殿試閱卷官評定的成績不能相差兩個等級。若相差兩個等級,那麼這兩位閱卷官將要面聖陳述自己如此判定的原因,辯論失敗的那一人會被處罰。
因此這閱卷的潛規則,便是先畫了圈的文,後面閱卷官一般不會畫點;先畫了豎的文,後面閱卷官一般不會畫三角。
除非閱卷官確實覺得前面閱卷者徇私,不然不會做出這種得罪同僚的事。
這種情況下,第一位閱卷官對卷子的評定就較為重要了。
雖然餘柏林的試卷必定會呈給皇帝陛下觀閱,但皇帝陛下不想讓餘柏林委屈,仍舊很認真的選了閱卷官的順序。
封蔚跳著腳想要當第一個,可惜閱卷規則,幾位輔政大臣不能排第一。
餘柏林會試時房官邱炳本來應該擔任閱卷官之一,但他四月初的時候恰巧點了巡按外放去了。
封庭便點了戶部尚書齊臻為第一位閱卷官。
齊臻今年剛被提拔上來,是何振洲好友。封庭聽說何振洲對餘柏林很是喜愛,對外多有誇讚,作為何振洲好友,應該也對餘柏林不錯才是。
而且齊臻和張嶽、陳家都沒什麼關係,與封蔚更是八竿子打不著,對外看來,並不會讓人覺得他跟餘柏林有牽連。
封庭為自己的選人技巧點了個贊。
殿試雖說也是糊名制,但就這三百來份卷子,親近之人字跡一眼就認得出來。餘柏林書法自成一派,平時科舉他故意寫的過於周正,便是為了隱藏自己字跡。這次殿試封庭提前給他打了招呼,讓他字寫的怎麼好怎麼來,不用擔心筆跡洩露身份遇到人故意為難。
殿試時稍稍有點關係的人,都會故意用常用的字跡,這也算潛規則了。
餘柏林對殿試挺有信心,但能行個方便他也不會矯情拒絕。奉旨作弊什麼的能叫作弊嗎?何況他就是把字寫的更好一些而已,哪能叫作弊?
齊臻一拆開餘柏林的卷子,就被這一手優美的楷書秀了一臉。
餘柏林最擅長的就是楷書。他的楷書結體方正茂密,筆畫橫輕豎重,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頗有一番盛世風貌。以字觀人,定會認為寫這幅字者必是久浸書法之道的養尊處優之人。
其實這一番猜測並不錯。只是他現在只是一寄人籬下的寒門少年郎,就讓觀其字的人非常驚訝。
齊臻和何振洲交好,何振洲多次收到過餘柏林請教的書信,他對餘柏林這和本人經歷完全不符的字跡自然印象深刻。
如今一見到這試卷,就知道是餘柏林題卷,齊臻頓時有了興致。
早聽說餘柏林才華橫溢,又聽何振洲多次嘮叨,齊臻也讀過餘柏林所著經義和詩作,對其能在殿試上寫出何種文章很是好奇。
不說文章,只說這書法,就讓人心生好感。齊臻想。
齊臻匆匆檢查餘柏林文章是否有格式不對、字跡塗改等錯誤之後,便開始仔細閱讀餘柏林文章。
兩篇文章,一問田策,一問教化。教化不說,田策實際上是問新政,需考生對實事十分關心,才能答出。
齊臻已經遇到好些考生試卷中,連新政條款都說不清,只能憑隨口胡扯,或者乾脆跳過新政只說自己思考,讓他毫不猶豫的畫了豎。
科舉做官科舉做官,可見科舉就是為了做官。讀書人應重事功,做官便應該做個能做實事的官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那是迂夫子,本身就是罵人的話。你都在十年寒窗最後一站,將要授官了,連國中最大的一件事都未曾去了解,難道還指望你做官之後去了解嗎?
這樣的考生,文章做的再好,也讓齊臻不喜。
他若不是個幹實事的官員,也不會被封庭這麼快提拔到戶部尚書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