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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已經是遍體鱗傷的清軍水師主力來到源口附近時,首先映入吳全美等清軍將領眼簾的,是懸掛在兩岸高處的兩道巨大條幅,一道寫著‘大清水師兄弟,別給羅剎人擋炮彈’,另一道則寫著‘讓羅剎人先上,我們奉陪到底’。結果吳全美看了難免苦笑,說道:“還真和我們心意相通。”
受命擔任前隊是清軍將領中最滑頭的葉常春,帶著十來條戰船和一條受傷嚴重的紅單船小心翼翼逼近吳軍陣地間,葉常春心裡也一直在打鼓,生怕吳超越誤會清軍水師的來意搶先開炮。結果還好,葉常春所部都進入到了吳軍河口主陣地的射程範圍了,岸上的吳軍陣地仍然還在保持沉默,葉常春這才長舒了口氣,吩咐道:“打旗號,開炮!”
旗號打出的那一刻,葉常春又勐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趕緊想要阻止傳令卻為時已晚,他的船隊已經對著沒有吳軍駐紮的沙洲江心島開了炮。葉常春也頓時叫苦,只得對天祈禱道:“千萬別誤會,千萬別誤會,千萬別不看清楚我們打那裡就開炮。”
還別說,清軍水師戰船的炮聲響起時,吳超越的心裡還真的沉了一下,幾乎以為被迫要先和清軍水師決戰。好在吳超越還算有點耐心,沒有急著下令開炮還擊,然後再當看到清軍炮彈全都打到沒有吳軍駐紮的江心島上時,吳超越頓時放聲大笑了,大笑道:“不愧是跟了向榮多年的大清水師,向榮那一套敷衍手段玩得真熘。”
再接著,被清軍水師的頭號滑頭葉常春料中,吳超越只稍一盤算,馬上就命令河口炮臺對著江面無船處打實心炮彈,同時命令其他炮臺繼續保持沉默,沒有命令絕對不許開炮。見此情景,大喜過望的葉常春趕緊轉移水手,把隨軍帶來那條已經沒有任何維修價值的紅單船士兵騰空,然後馬上帶頭掉頭逃命,其他的清軍戰船一看旗艦逃命,也毫不猶豫的全部掉頭逃跑,留下那條已經沒有士兵的破船飄在江上給吳軍炮臺當練習靶。
原本吳全美還想再派一支船隊敷衍一下,結果也是天遂人願,偏在此時,江面上突然北風大作,吹得逆風進攻的清軍水師船隊東倒西歪,互相碰撞。吳全美一看叫了一句天助我也,更加不客氣的下令馬上撤退,帶著清軍水師主力一熘煙的逃往下游向文祥交差。
撤回到高灣村一帶與沙俄艦隊會合後,吳全美等水師將領當然被暴跳如雷的文祥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胸有成竹吳全美則振振有詞,一口咬定是吳軍炮火勐烈,自軍招架不住才敗退下來,又把主力撤退的原因推給了天氣。文祥氣得七竅生煙,可是又無可奈何。
如果有朋友要問文祥為什麼不知道清軍水師戰船是對著無人地開炮,那他一定不懂什麼叫瞞上不瞞下,都不願白白送死,對著沙洲無人處開炮的清軍水師士卒有誰會傻到跑去找文祥主動告密?
更把文祥氣得渾身發抖的還在後面,被文祥罵得火大了,吳全美還衝文祥說道:“文中堂,既然你覺得我們作戰不力,畏敵不前,那你是監軍,乾脆和我們一起到第一線時,看到那條船畏敵不前,你就請王命旗牌砍掉那條船的管帶就是了。”
“吳碧山,你敢對本官這麼說話?!”
文祥指著吳全美鼻子大吼,吳全美則毫無懼色,說道:“文中堂,那你要末將怎麼說話?末將的話又有那裡不對?你是監軍,臨陣退卻的將領不由你處置由誰處置?”
最後,還是沙俄艦隊派來的使者攔住了文祥和吳全美的衝突加深,文祥被沙俄使者提熘去給諾沃西利斯基臭罵後,李德麟和葉常春等清軍將領也馬上圍到了吳全美身邊,都說道:“軍門,羅剎人肯定又要文祥逼著我們再打源口,怎麼辦?”
“老辦法肯定行不通了,得另外想一個辦法。”吳全美盤算著說道:“你們可有什麼好辦法?”
“軍門,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江北大營的主帥琦善?”又是葉常春出餿主意,說道:“那時候向榮每次催促琦善帶著江北大營主力南下助攻江寧鎮江,琦善每次都說他重病未愈,無法督軍殺敵,向榮也每次都大罵他是老滑頭。”
當年在寧鎮揚戰場時,吳全美非常鄙夷偷奸耍滑到了極點的江北大營主帥琦善,然而到了此時此刻,吳全美卻突然明白了琦善的良苦用心碰上了向榮那種硬戰惡仗別人打,有點功勞全部歸自己的主帥,琦善的偷奸耍滑其實不止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實力不及江南大營的江北大營將士。所以,吳全美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