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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法,是典型的模稜數可,三年、五年、七年,八年,十年,十二年,十五年都是可以牽強的,甚至二十一年,二十六年,乃至更多年,都可以講得通,只是高拱今年已經五十多了,顯然沒有那麼多年可等。
高拱又問道:“那你觀接下來幾年的朝局如何?。他其實想問,你看是裕王上位還是景王上位,只是沒法那麼直白,所以才改了個委婉的說法。
“這不是我能力範圍了。”沈默搖頭道:“一個人的命運,尚有面相可循,所以我等凡人可以窺得一二;但一個國家的國運,是由山河天象映襯的,只有聖人才能瞭解了也不能沒邊沒沿的海吹,不然再傻的人也有醒悟的時候。
“哦”是這樣啊。”高拱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沈默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下文,只好說自己還有事兒,便告辭出了祭酒的房間,心中暗暗嘀咕道:“,不會是白費口舌子沒有等御史彈劾。而是先一步遞交了辭呈,嘉靖帝念他多年勤勉有勞,沒有再追究他的“推譚”恩賜他以尚書銜致仕,一應待遇照舊發放,也算是格外開恩了。
聽到這個訊息,沈默便讓三尺去他家打聽,看看他什麼時候啟程,好他送一送。
結果三尺回來道,趙部堂請他過去一趟,說是有些書想送給他。
人家都這麼說了,沈默趕緊放下手頭的活兒。請了假過去 ,在大明朝整體散漫的氣氛中,嚴厲苛玄的高拱簡直是個異類,在他手下做事,不得遲到不能早退,中途也不準溜號。還有什麼上班時間不準聊天、不準打馬吊、不準幹私活之類,讓手下人叫苦連天。
沈默也很不適應,尤其是每次有點什麼事要請假的時候,都要面對高拱那張黑臉,就算最後被批准了,心情也會變得很糟。
不過今兒跟高拱一說,他竟然沒有擺臭臉,而是一臉感慨道:“當年我初入翰林院,因為是北方人,又是一口河南話,時常被其他人取笑,多虧趙前輩處處維護我,這才讓我在翰林院裡立足,後來還教了我很多東西 直到如今,他也是我一直效仿的物件。”
沈默默然。沒想到他倆之間還有些淵源呢。
便又聽高拱道:“這次他被嚴黨的人設計下臺,我卻愛莫能助,現在他要走了,我連送送都不能,心裡實在是愧疚”
沈默知道。他是代表裕王的,自然不能出面相送,以免給裕王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便輕聲道:“趙部堂會理解的
“去吧,去送送趙大人,再幫我轉送一份禮物。”高拱說著起身轉到內室,一會兒出來後,手裡捧著個酒罈子道:“把這個給他,他便明白我什麼意思了。”
沈默看看那酒罈,上面沒有任何標記,也不知是什麼酒,只好接過來,點點頭道:“您放心吧,我會送到的。”
便拎著那罈子酒出去,和三尺去置辦了些禮品。就往鐵釦衚衕裡的趙貞吉家去了。
那條衚衕遠離城中心,幾乎都靠近城牆根了”明代的京城,雖然不如漢唐那般壁壘森嚴,不同階層分城居住,卻也有其分佈規律。大體是以紫禁城為核心,住的越靠裡的就越是權貴,住的越靠外的就越貧賤,像趙尚書這樣,都住在外城牆根下了,絕對是個例中的個例。
轎子到了衚衕外,便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那衚衕太窄了,根本進不去。沈默只好下了轎,三尺拎著禮物在頭前開路,領著他進了衚衕。前日一場大雨,讓地上的土道泥濘不堪,衚衕裡的居民便隔些磚頭落腳。好有個進出的路。
三尺一邊走一邊道:“大人,您踩好了磚頭,有些地方是要跳的,可千萬小心點,”繃便小小跳著前然沒有失足,袍子卻也被濺起的泥兇要不是三尺來過一次,沈默絕對會以為他領錯道了小這哪是堂堂部堂住的地方?雖然說國家財政緊張,京官發不下薪來,部堂們都帶頭只領半俸。但身為禮部尚書,大明的預備閣員,地方上的冰敬炭敬還是不會少的,怎麼也不該混到這一步啊。
“也許是為了少惹麻煩、不願露富?,懷著這份猜測,沈默走到了趙尚書門前。
三尺上前敲門。裡面便傳來趙貞吉的聲音道:“進來吧,門沒關。” 三尺一堆門,閃身讓沈默進去,便見院子裡鋪滿了席子,席子上擺滿了書,趙貞吉正在與一個老家人,一邊清點一邊裝箱,看到沈默進來,他才擱下手中一套《衛藏通志》,笑著招呼他道:“沈大人,你來了。”
“部堂叫我拙言吧。”沈默躬身施禮道:“在您面前。我當不起大人兩個字。”
“呵呵,你也別叫我部堂了,老夫如今致仕,早把官位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