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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中,一個有點熟悉的女聲輕輕傳了出來,這聲音冷冷的,有些不鹹不淡的平靜感,“別哭了,連親爹也不認識了嗎?唉,也不能怪娃兒,她從出生起就沒見過爹吧。”
男人輕哼了一聲,把小娃娃遞給奶孃,“也別怪我,是兒子,我天天來看,哪還給她娶二孃三孃的。”
他這話一出,世界整個安靜了。連小娃兒的哭聲也漸漸止了,官雲裳抽嗒著,腦中漸漸清晰,她猛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那一直軟綿綿的感覺,那一直不清晰的外部世界。這些應該一個新生嬰兒對外界的感觀。
她這是重新投胎了嗎?怎麼會這樣?她努力睜大眼,可這世界還是模模糊糊的。悲催啊,莫非投胎成了小女嬰,還是不受寵的女嬰。身處什麼樣的家庭,她還看不太清楚。四周暗暗的,門簾窗戶都用厚布遮著陽光。不過看這房子不大,放張大床,左右才個轉身的太小。四周傢俱黑油油的沉舊著,著實不像什麼大戶人家。
小女嬰鬱悶地吧唧著嘴,不穿成個公主、大小姐也就算了,還是個重男輕女的小戶人家。這讓她怎麼活,穿個越,比原來還悲催。還不如死透得了。
不行,小女娃在心裡捏了捏拳頭,我滴未來我作主。比他們多幾千年的知識,還能怕你們輕了我。
不對,小女娃兒極力睜大眼,四下瞅了瞅,雕花木床,蒙著半拉紅布的銅鏡,還有剛才那個男人半光腦袋、長辮子的清式標準形。這一切招示著,她是在眾人們最愛的大清。可是,怎麼感覺著有些不對?
唉,先別管了。肚子傳一陣熟悉的飢餓感,無需經過思考,小女娃一張嘴,又哇哇哭了起來。
“這孩子怎麼又餓了。”
看到奶孃要餵奶,那男人掀簾走了出去。簾剛落下,外面來那男人的聲音,“想起來了,娃兒百日酒席會請魯家人過來。過完月子和你表姐姐走動走動。別淡了親戚感情。”
呃,魯家?什麼人?是親戚嗎?小女娃蠕動著小嘴閒閒想著,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在奶水的灌溉下,漸漸睡去。迷糊中,她想到,她在吃的莫非是…奶!!!
唉=。=!!!算了,都是女人,哪個人不是吃這個長大的,總不能餓死。
吃、喝、拉、撒、睡,多悠情的生活啊?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娃兒也蠻不錯。不過,為了美麗的未來。官雲裳打了個飽嗝,豎起了雙耳,耳邊,她的親孃和奶孃正小聲說著什麼。
“奶孃,我表姐也生了吧。”
“是啊,比您早著大半年。”
“是嗎?我都忘記打聽了。生的是個啥?”
“是……”奶孃猶豫了,她掩飾地拍了拍懷裡的小娃兒。
“男娃子吧。唉,還是她命好。男娃……”小娃親孃扶著頭,無力地看了小女娃。
奶孃聽著唸叨,突然眼前一亮,問道,“太少爺該不是想結娃娃親吧。”
“那到是難攀上。”女人嘆了口氣,她是知道的。她公公連棺材本也掏了,正籌謀著給相公買個官,這緊要關頭,還缺著點錢。怕是想向魯家借吧。魯家是這鎮裡最大的地主,錢有的是,只是他家的吝嗇也是眾人皆知的。
“奶孃,快扶我起來。”
“少奶奶,這可使不得。娃兒出生時,您可招大罪了,還是歇息些日子吧。”
“不用,再這麼坐下去,官家就沒我位置了。”女人掙扎地站了起來,官雲裳依稀記得,那奶孃說,娃兒是坐生的。剛經歷難產,這會兒就堅強地要站起來。官雲裳揮了揮小拳頭,不行,她也要堅強,要自立。不能在這重男輕女的世道里,真個讓人看輕了。
她爬,可一伸手,軟軟的,比棉花糖還沒感覺,那腳更是沒什麼知覺。唉,放棄吧,等長大點再練。小娃打了個哈欠,正想鬆懈,可看到她母親正艱難地咬牙站了起來。她那包著紅布的額頭上滲下大顆的汗珠。有母如此,她這女兒又怎能鬆懈。
小娃兒在心裡吸了口氣,為了新的生活,爬!不能爬,滾也成!
新的生活從最簡單的開始學,吃、渴、拉、撒、睡。閒來無事爬兩爬。這天官雲裳爬得正起勁,突然被奶孃抱了起來,她騰空踢著腿啊啊呀呀叫著,她正想扁起嘴小哭一下,突然幾件硬硬的破布似的東西罩了過來,生生地把她束在裡面。
官雲裳低著頭,左右看了看,那破布竟然是件衣服,上面花花綠綠的盡是補丁上。她們家這麼窮嗎?竟然讓她穿這種衣服。最煩的是那破布又粗又硬,官雲裳轉轉腦袋都擦得脖子生痛。
官雲裳實在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