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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一座陳舊的寺廟掩映在翠綠的樹林從中,山風濤濤,偶爾露出半邊雜草叢生的簷角來。
這是一座連名字都沒有的寺廟,更別說氣勢和精緻了,看上去整個一避難所似的。
廟門虛掩著,因常年雨水的浸溼,上面長滿了青苔。
嘎——
輕輕一推,腐朽的大門發出一道嘶啞的鬱悶聲。
張小京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好奇的打量著周遭。
廟中並沒有想象中香火繚繞的情景,殘破的神案孤零零的,後面牆壁上掛著一副彩畫,彩畫上描著一個頭裹紗巾的美髯男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阿彌陀佛。”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內室裡傳出。
張小京一驚,緊接著眼睛一花,一個老和尚便站在了他的面前,腳步之輕盈,身軀之敏捷,令人咋舌。
老和尚年紀約莫六十歲少許,兩鬢及下巴留著一撮長長的銀色鬢須,雙目炯炯,不怒而威,一臉橫肉,好似凶神惡煞。
“大師,您好。”
張小京不由得身軀一顫,慌忙垂下了腦袋,不敢多看他一眼。
廣濟和尚靜靜的注視了張小京一會兒,開口道:“小施主前來破廟,不知所為何事?”
張小京慌忙道:“我爹讓我給大師送些大米和油鹽來。”
廣濟和尚的眼神往他身後的揹簍看了看,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慈祥,驚喜道:“你就是小京?”
張小京頓時愣住了。
前幾天在上界頭,被那個叫張院長的一口叫出了名字,今天又是如此,想不到自己的名頭還真響啊!
廣濟大師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著道:“你爹曾在我面前提及過你。”
張小京輕輕的“哦”了一聲,心想看來老爹跟這位老和尚的交情不淺啊。趕緊將揹簍放下,把大米、油鹽等生活必需品一一取出。
看到張小京急於離開,廣濟和尚笑著挽留道:“山高路遠,小施主一路辛苦了,請到內室用茶。”
廣濟和尚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讓張小京心生畏懼,哪怕是一秒鐘都不願多呆。他慌忙推辭道:“大師,我還要進山採藥,就不勞煩您了。”
說完後,轉身欲走。
這時,他忽然感覺背後生出一股力道來,牽拉著自己的身軀,欲走不能。
“小施主,你我一見有緣,何不陪老衲喝杯茶再走?”廣濟和尚笑了笑,不等他點頭,拉著他的手往內室走去。
彷彿被一隻鐵鉗緊箍著似的,任憑張小京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他那張俊俏的臉蛋漲得跟豬肝似的,不情不願的被老和尚拖著,來到了內室。
他有點恐慌,有點鬱悶,“大師,我可是個男……男人啊。”
在他看來,一個老和尚,在深山老林裡待久了,看到一頭公豬時,也會把它想象成美女,何況像他這樣有模有樣的男人了。
廣濟和尚瞟了他一眼,不喜不嗔的,“坐吧。”
他的話很輕,但似乎有一股毋庸置疑的威力,張小京在一張矮木桌前,順從的坐了下來。
說是內室,其實跟外面只隔著一扇窗戶,透過豎狀的窗欞,外面的青山綠樹一覽無餘。
這讓張小京恐慌的心稍微安靜了一下,忐忑的猜測著老和尚把他強拉進來的目的。
木桌上兩邊各擺放著一個茶碗,一壺還冒著熱氣的茶水。
廣濟和尚在對面坐下,將兩個碗裡倒滿茶水,做了個請的手勢,“試試看。”
張小京也有點渴了,惴惴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呸,呸……”
茶水剛到咽喉,張小京便忙不迭的吐了出來。
這是茶嗎?簡直就是苦水!
他哭喪著臉道:“大師,這是什麼茶啊,苦死個人!”
廣濟和尚端起碗來,“咕嚕,咕嚕”的嚥了兩大口,泰然自若的放下茶碗,抹了抹嘴唇。
盯著張小京道:“哪裡苦?甜得不得了。”
這老和尚不僅長得恐怖,而且還有病!張小京暗自腹誹,懶得理會這個他,“大師,茶我也喝了,該告辭了。”
“你再喝一口試試。”廣濟和尚的話不容商量。
張小京不得不端起茶碗,嘴唇抿了抿,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喝口大的。”
張小京急著想離開,只得又端起茶碗,屏住呼吸,張大嘴巴,“咕嚕”的罐了一大口。
廣濟和尚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