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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媽媽去睡覺,我在床榻邊守候父親。
趴在病床上睡真的是非人的折磨,冷就不說了,這姿勢睡覺根本睡不好。
第二天,父親吃了藥還在睡,我頂了個熊貓眼起來,去買了牙刷洗臉巾。
從衛生間刷牙洗臉出來回到病房,卻見病房裡有個衣著考究的中年人。他高個子,身材清瘦,修身的黑色夾克商務休閒裝。穿著像是電視上那種當官的或者經商的成功人士。手上還提著兩袋子的補品。
他正在看著病床的病牌。
我父親有這樣的朋友嗎?
我覺得他應該是走錯了房。
看到我,他對我微微點頭。我也對他點點頭。
“你是張帆?”他直接開口問我。
我一愣,然後點頭說是。
心想這是誰呢?
他也不說話了,上下打量我。
“請問你是?”我開口問。
“我是你一個朋友的父親。”他平靜的說著,語氣和表情透著養尊處優和歷經世事的淡定從容。
我把我的朋友都想了個遍,他像我哪個朋友?看不出來。
“實在對不起叔叔,我實在想不起來你是我哪個朋友的父親。”我抱歉的說。
“我的孩子也想親自過來,可是剛好我方便,就替他過來了。”
他的話搞得我一陣莫名其妙:“叔叔你沒確認你走錯房間了嗎?”
“沒有錯,你是張帆,就沒錯。你的情況我也大概瞭解了,我過來就是看看你這人。”
“看我這個人?”我心裡想,我又有什麼好看的,這到底是哪個朋友的父親?
“你能幫我洗一個蘋果嗎?”他說。
我腦子裡充滿了問號,但還是去幫他洗了一個蘋果。
等我回來時,卻已經不見了他的人。
而父親的床頭,有一個黑色的袋子,我一看,裡面有一沓沓紅色的錢。
我拿起來仔細看一下,起碼也有七八萬。
這人是誰?
既然是朋友的父親,為什麼搞得那麼神秘,連名字都不報,把錢留下還把我支開。
我開了病房的門跑下樓,他可能沒走遠。
醫院大門口和大樓前人來人往,哪有那個中年男子的身影。
我回到病房,把黑色袋子拿出來數錢,總共十萬。裡面還有一張紙條,我趕緊看,上面一行字:對不起,我們只能幫你父親那麼多。
到底是我哪個朋友的父親?
我想到了李洋洋,難道是李洋洋的父親?如果是,那麼情況可能是這樣的:李洋洋跟她爸爸借錢,一大筆錢,她爸一定會問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然後李洋洋就說用來救男朋友的爸爸。
這只是我胡思亂想而已。
我給李洋洋打了個電話,卻打不通,提示的是無法接通,看這個點,可能她正在上班。
手機資訊箱裡,還有她給我前幾天發的資訊,說小朱出去找了她,她拜託小朱拿一部平板電腦給我用,怕我在監獄裡無聊。
多麼好的小女孩。
以我對她的瞭解,我現在這樣,她一定不會不對我伸出援手。想到我和她談戀愛卻總是和別的女人混在一起,我怎麼就那麼恬不知恥,我想,過了這個坎,我一定會一心一意的對洋洋好,哪怕是裡面的女人多漂亮,哪怕被康指導員如何威逼,我也不再和她搞了,除非到了和她分手之後。
可我沒料到的是,一直到了中午,卻還是打不通洋洋的電話。
等媽媽送來午飯時,手機響了,是王達的,告訴我說給我打了錢,他已經很努力,現在還在幫我借。
晚上,康指導員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父親怎麼樣了,我告訴了她情況後,她表示她能幫我的只能那麼多了,對於康雪,確實已經對我足夠好,我先謝謝了她,然後又向她提出了繼續請假的要求,她同意了。幫我把請假期延長一個星期。
沒想到徐男也給我打了電話,並說找了五萬給我。我說我不敢拿,我知道管教的工資沒多少,五萬那是她好幾年的工資了。
徐男有些生氣,罵我說都什麼時候還跟她客氣這些,然後粗著聲音叫我給她賬號。
掛了電話,我還是很煩惱,就算加上徐男的,也還缺不少,這個缺口我要怎麼填。
晚上我繼續守著父親。
次日,大姐大姐夫來了,二姐也回來了,一進來就撲在床沿哭。
我看著愁雲慘淡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