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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致遠知道蕭以恆召見他的用意,雖然看著淡定穩重,可心裡似有些侷促緊張的。
被引著進了御書房後,瞧見御案後面神色寡淡莫測的帝王正在看著他,謝致遠微微斂眉,撩起衣袍跪下行禮,語氣恭敬卻不謙卑:“臣謝致遠,參見陛下!”
蕭以恆許久都沒有叫他起來。
謝致遠也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雖然看不到,卻感覺得到,蕭以恆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且那眼神帶著探究和威懾,他的任何動靜,蕭以恆都是看在眼裡的。
殿內寂靜的只聽得見呼吸聲,而且只是自己的呼吸聲,若非知道蕭以恆坐在那裡,還感覺到了蕭以恆的目光一直停駐在自己身上,謝致遠還以為這裡只有他自己。
謝致遠早就曉得,當今這位陛下是一個難以琢磨的人,喜怒不形於色這句話,當今陛下做的是爐火純青,如今雖然他對於蕭允珂的婚事有把握,可也只是因為知道蕭允珂最終會應允,可其他人的態度,他卻是猜不透,特別是這位陛下。
那日請旨賜婚時,蕭以恆明顯的不悅。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道寡淡飄忽情緒難辨的聲音響起:“平身吧!”
“謝陛下!”
謝致遠從容不迫的起身,面色依舊,不見絲毫異樣,動作也是流利從容,好似方才維持跪拜的姿勢那麼久,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蕭以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瞧不出絲毫情緒,只不鹹不淡的開口道:“朕今日召你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了!”
“回陛下的話,大致知道!”
蕭以恆微微頷首,而後起身,繞開御案,一邊負手緩緩走到謝致遠跟前,一邊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多言其他,昨日蘭陵已經允婚,朕已打算為你們賜婚,只是在此之前,有幾句話,朕需要與你說清楚!”
最後一句話時,他已經站在謝致遠跟前,異常嚴肅的看著謝致遠說的。
而謝致遠也垂眸微微低頭:“陛下請說!”
蕭以恆語氣沉重且嚴肅的道:“你說你傾心於她,真心求娶,朕姑且信你,望你切莫辜負朕的這份信任,蘭陵是朕的妹妹,雖非親生,卻與親生無異,朕從不捨得讓她受一絲委屈,自然,也容不得他人讓她受委屈,你娶她,究竟有幾分真心幾分別有用心朕不在意,朕只在意你以後如何對她,朕今日以大燕皇帝的身份,也是以一個兄長的立場來與你說這番話,你這一生都要牢牢的記著,你既娶了她,往後餘生,你都要好好待她,若你傷她負她讓她難過了,朕可不管你是否功在社稷能力不凡,也不管你謝家如何龐大,朕都會殺了你,誅你九族!”
“昨日她說若是婚後覺得與你不合適和離便是,可朕決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朕的妹妹,只有喪偶,沒有和離,你知道該怎麼做!”
謝致遠靜默了許久才開口,聲音不大,語氣卻極其鏗鏘堅定:“陛下大可安心,這些話,公主那日也曾與臣說過類似的,不過臣既然下了決心給她答覆,就會傾盡所有待她好,不會讓她傷心難過!”
蕭以恆聞言,若有所思片刻,才道:“這樣最好不過!”
謝致遠只低著頭,未作言語。
蕭以恆想了想,忽然很語重心長的對謝致遠道:“她並非心冷之人,也並非心狠之人,你若是用心對她,未嘗不能走進她的心裡!”
聞言,謝致遠豁然抬頭,詫異的看著蕭以恆。
“陛下……”
蕭以恆面色已經恢復如常,好似方才那句叮囑是謝致遠的幻聽,他淡淡的道:“朕還有事要處理,宮宴也差不多開始了,你去吧!”
說完,便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御案後面坐下,只顧著拿起一旁的摺子看著。
謝致遠只好行禮告退。
距離宮宴還有點時間,所以謝致遠並未直接去九華大殿,而是讓領路的小太監帶著他去了蕭允珂居住的青蘭殿。
因為蕭允珂喜歡清靜,住的地方比較偏,從崇政殿到青蘭殿有一大段距離,幾乎跨過半個皇宮,所以,謝致遠被領著去青蘭殿的一路上,幾乎把皇宮景緻看得差不多了。
紫翎宮剛建成不到一年,不似四國皇宮那般充滿被歲月洗禮過的厚重痕跡,而是莊重大氣華麗壯觀中,透著濃濃的朝氣蓬勃,一切都是那麼嶄新和奪目,哪怕宮道上宮殿屋頂都鋪著一層白到刺眼的雪,也掩蓋不住這座新皇宮的新鮮氣息。
皇宮很大,比原來四國的皇宮還要大上一倍,只是人不多,原本住在宮裡的主子不算多,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