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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診斷,他倆患有偏執性精神病。”
“我聽說他們是因為上訪。”劉星明瞪著李濟運,“你把他們送進去的。”
李濟運額上也冒汗了:“星明,你不要聽別人亂說。我看你的病好了,我真的很高興。”
劉星明抬手擦擦頭上的汗,眼眶裡突然紅了起來,說:“濟運,我是一個共產黨員,一個國家幹部,我有責任講真話。明明看見真相就在那裡,還要閉著眼睛裝瞎子,我做不到!”
李濟運慌了,說:“星明,你別多想。你只好好休息,先靜養一段再說。”
劉星明大手在半空中揮舞,說:“做不到,我做不到。要麼是我受到迫害,要麼是老舒和老劉受到迫害。只有這兩種可能。我是要上告的,我是要問個水落石出的。”
劉星明丟下這話就走了。他剛才本是進院子裡去,這會兒卻又往外面走了。李濟運不便去追趕,望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心想怎麼回事呢?劉星明突然說起舒澤光和劉大亮了。必定又是癲了。劉星明清醒著,知道什麼話不能說,什麼事不能管。他如今又癲了,就知道自己是共產黨員,是國家幹部,要講真話。
李濟運去找熊雄:“熊書記,劉星明果然又瘋了。”
熊雄說:“精神病是反覆無常的。做他家屬工作,仍送去治療吧。”
“可能沒這麼簡單。”李濟運便把劉星明那話說了。
熊雄聽著不急不慌,只說:“我看了常委會議紀要,舒澤光和劉大亮是你送進去的。”
“他媽的劉半間,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李濟去忍不住罵了起來。他知道這事萬一出了麻煩,追究起來必有縣級領導倒黴。劉星明親自派毛雲生去處理,卻非得請李濟運隨後趕去,就是想早早地安排好替罪羊。
熊雄說:“李主任,你現在罵娘沒有用。事情最好是先壓著,能壓多久壓多久。”
李濟運說:“我那天去了你家裡,記得都同你講過。我和明陽、朱芝都不同意,劉星明一定要送他倆去精神病醫院。”
熊雄只說:“先壓著。你去做劉星明老婆工作,送他去醫院治療,不能讓他告狀。”
晚上,李濟運邀了朱芝,一道去了劉星明家。劉星明已經知道自己的病,用不著瞞著他,四個人坐下來談。劉星明死不肯去醫院,說:“我是癲子,舒澤光和劉大亮就不是癲子,你們就把他們先放出來。”
陳美說:“我只能保證他不亂跑。去醫院嗎,他自己做主。”
“我反正是不去的。我沒有病,老舒和老劉就有病;我有病,他倆就沒有病。我只認這個。”劉星明說。
朱芝說:“劉老兄,老舒和老劉自己家的人都不過問這事,你管什麼呢?你自己身體要緊。”
劉星明說:“老舒家是沒人,老劉家我去了。他家裡的人講,老劉現在是不想出來。他說你們關他關得越久,你們的麻煩越大。老劉說他自己這輩子反正完了,乾脆在裡面睡兩年大覺。老劉他老婆說得更絕,就當老劉在外面打工,到時候拿年薪。”
難怪兩個人進了精神病醫院,都悄無聲息了。李濟運聽著也不怕,心想真要三頭對六面,明陽和朱芝都是證人。只是政府要賠大錢,輿論上要起風波。
李濟運這回有些敷衍,說不通劉星明他就不說了。他反正快去掛職了,誰倒黴誰來管這事。
熊雄聽說劉星明不肯去治療,便說:“不必勉強,只是看住他別往上面跑。”李濟運又去拜託陳美,別讓老同學四處跑,他畢竟身體不好,怕在外頭出事。
二十六
李濟運來到省城正是深秋,穿城而過的河流瘦去了許多。那天風大,李濟運帶了那件黑風衣,穿上卻有些熱,便搭在手上。
小車在交通廳辦公樓前停下,一片黃葉飄到他手腕上。原來是一片銀杏樹葉。推開車門,腳下很輕軟。地上鋪著一層銀杏樹葉。他抬頭望去,一棵巨大的銀杏樹,正沙沙地落著葉子。滿樹暖暖的黃色,看著叫人舒服。心想銀杏樹同他真的有緣。
市委組織部和縣裡都派了幹部送他,禮節和程式都應如此。縣裡來的是朱芝。別的常委今天都走不開,熊雄就派了朱芝。田副廳長在辦公室熱情地接待了他們,馬上召集有關處室負責同志,開了一個簡短的歡迎會。從會場的佈置看,廳裡知道李濟運今天來,早有準備了。有鮮花、有水果。
廳裡設宴接風,田副廳長和有關處室領導都到場了,總共弄了三桌。好幾位處長都是見過的,只是記不得大名了。李濟運只記得吳主任,兩人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