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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包,身子軟軟地靠在了轉椅上。
“這一下,我贏了。”
“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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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漢傑。這位書法狂人與我打賭往說,如果庾市長能念下來,他免費為我畫一幅鳳凰戲牡丹……”
“那,他可輸定了!”庾是呵呵一笑,心想這位書法家可真是小瞧人了。
辦公室裡經過季小霞精心打理,四處纖塵不染。這是當代時髦女性們的拿手好戲。在室內的裝飾與佈局上,豪華而不失典雅。她們總能透過自己的思考和雕琢,刻意營造出來一種優雅的情調,讓你走進這兒便會感到一種溫馨與輕鬆的朦朧色彩。
“庾市長,看來,你不光是一位政治家、經濟家,還是位文人哪!”女秘書一邊恭維著自己的市長,一邊擺弄著滿屋子的盆景花卉,什麼杜鵑、月季、玫瑰、石榴、紅橙、蘆薈、橘子、鬱金香,有的鬱郁青翠,有的掛果累累,有的含苞待露,有的盛開怒放,美香不可勝收。
“哪兒來這麼多高帽,我可承受不起。”
“庾市長,你上任兩個月,天天在下面跑。這辦公椅子你一天也沒坐過。真是辛苦您了。怨不得人家開我們玩笑,說我季小霞天天獨守空房……”
獨守空房?
聽到這裡。庾明警覺地抬起頭。
這玩笑,開得太過份了!
可是,看到季小霞那調皮的、毫不在意的樣子,嘴邊的話又沒好說出來。
“小季。”不知怎麼,庾明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像秦柏那樣稱她為“小霞”。剛才那句過份的玩笑,像是一個警示:他們倆之間在感情上,需要築起一道牆。
“這是我今天的工作議程表,你馬上送給秘書長,讓他安排議事程式。涉及到的單位,立刻通知。哦,必須讓‘一把手’來。要他們準時來!”
“喲,十四件……安排得這麼滿啊!”季小霞驚訝地看了看市長遞給她的單子,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出去。
屋子靜下來,庾明離開轉椅,沿著剛剛鋪設的地毯邊走了幾步,然後沉思在茶几後面的沙發裡
一幅畫面,一幅生動且又逼真的畫面,近來總是頻頻地浮現於我的眼前:茫無邊際的蒼穹下,漫山遍野綿亙著一片秋天的金黃。鳥兒在高空啁啾著。大雁們排隊往南飛去。濃濃的秋意裡,父親趕著一套馬車,在故鄉的田間道路緩緩的行駛。道路平坦,馬兒識途,父親一邊拍打著我的脊背,一邊悠哉悠哉地唱著鄉間小調。不一會兒,我便甜甜地躺在車轅內睡著了。
兀地,天降不測風雲。接著是雷電交加,大雨滂沱。泥濘的道路阻礙了車輪的轉動。我看到前面幾匹馬兒嘶叫起來。它們有的奮力向前,有的則停住了腳步,還有的尥起了蹶子,膽怯地轉過身來豔情在走回頭路。於是,剛才還一派閒適心情的父親猛地跳下車來,瞪大了眼睛,掄起鞭子狠狠地朝那幾匹尥蹶子的馬抽打過去。重鞭之下,叫齊了套,馬兒們撅起屁股齊心協力,這輛車便勇敢地衝過泥水,迎著風雨勇往直前了。
一屆政府,一個班子,是不是也像人們比喻的,是一套馬車呢?如果是的話,這個車老闆必定是行政“一把手”了。
如果一個地區的社會正常運轉,處於坦途的駕車人自然可以悠哉悠哉地按照官場的正常規則行事。然而,假若不是這樣呢?假若仕途上也遇到了雷電暴雨襲擊的事,假若也有馬兒要跳套使反勁兒,那麼,我是不是也要學父親的樣子,瞪圓眼睛,狠狠地掄起手中的皮鞭呢?
“礦機”剛剛運轉了一個月,稅務部門便找上門去,強行收繳以往所欠的六千萬稅款。礦務局與新加坡投資商簽訂兩個億合資開發房地產的合同, 上上下下樂得喜笑顏開,而政府的規劃辦卻遲遲不批地照,我讓副市長催辦,兩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結果。
當然,他們這麼拖的理由很充分。稅務局拿出了這個《規定》,那個《條例》;規劃辦拿出了這個《細則》,那個《辦法》,他們大言不慚地諄諄教誨我,像是在給一個政務上的盲人“上課”。
我不得不把分管城建的林政江副市長找來,限他們三天內批完地照,不然,就撤他們的職。
這一招非常有效。
可是,稅務局那邊,事情難辦了。
那個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呂強,看到我走到床前,像是我這個弱者去央求他開恩,裝模作樣地拿出一個什麼《規定》,把我唬了一通。接著,還毫無禮貌地讚賞那些稅務人員堅持原則,做得好。
“呂市長,有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