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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烈明野倒在稻草上,接過他遞來的火折。山洞、稻草、藥箱、火摺子,竟……如此齊全?!實令人吃驚!
“愣著做何,快幫我照亮,我要為副帥治傷!”見我滿面驚奇,他抬手拍上我肩頭。
回神,我忙應,將火摺子舉至烈明野傷口處。傷口經翻滾打鬥已有些變形,箭柄更是向皮肉深處刺沒而去!
草湖剪去傷口處的褲料,“我要切割開你的皮肉取出利器,會很痛,忍著點!”抬首對烈明野提醒。
“廢話說少,動手!”烈明野喘息而言,說罷拽過斗篷咬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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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瘋狂的歲月
眼睜睜看著草湖執刀切割開烈明野的皮肉,利器切肉之聲在這幽洞中顯得尤為刺耳。
“唔……”烈明野雖咬著斗篷,但還是痛哼了出來,雙手緊抓稻草。
草湖一點點將割劃範圍擴大,箭頭沒入過深,割開後他用手掰著皮肉,丟刀執鑷向肉內探去,既挖又夾。
烈明野疼得左腿一直在抖,血水也順著傷口向外湧冒。無血面容奔赴慘白,面部肌肉連抽,牙關緊咬,牙齒咬磨斗篷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再也看不下去,別開臉朝向洞口,舉著火摺子的手顫抖不已。
他只哼了一聲,之後便再無半聲痛吟。我以眼角餘光看去,他雙目眯成細線緊盯洞頂,大量汗水滾冒於面,臉面已白的不似人色!
我握緊右手置於胸前,夾器之聲與他急促的喘息迴盪於幽洞。無麻藥、無優良醫器,硬生生割肉取箭,這將是怎樣的痛?我無法想象!
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只是正常的手術過程,當草湖大喊一聲“取出來了”我飛快看去,冰冷箭尖混和著血水“咚”地一聲掉到地上,傷口處翻裂的驚人!
草湖胡亂擦拭了額上汗水,迅速處理傷口進行包紮。當一切結束時烈明野緊繃的身子忽然間虛軟下來,緊咬的牙關也緩慢鬆開,鼻息終不再急促嚇人。
見狀,我從他嘴裡抽出斗篷,他口中與斗篷上均有血,可見咬得用力!他神情恍惚,眼神渙散,眼皮顫抖著抽動,白眼上翻,頭歪向一旁。
“少爺!”我驚呼,才降下去的心再次懸升高吊!
草湖搭上他脈搏,片刻後移開手,一屁股坐在稻草上,神情由凜然轉向放鬆,一面擦拭汗水、一面說道,“莫慌,只是疼暈了。”
聞言,我雙腿一軟跌坐,舉著火摺子的手“啪”地一下摔在膝上。盯著草湖瞅半晌,顫抖著手將火摺子遞給他,自己則為烈明野擦去面上汗水,並解下他的斗篷從身下抽出,輕輕為他蓋上。
“凌姑娘,快擦擦你的臉,全是血。”草湖撕下一截紗布遞給我,經他一提,我方才憶起自己的狼狽。接過,行至洞口沾雪擦拭,潔白紗布染成紅色。面上的血是擦去了,便噴濺在髮絲與衣上的卻無法去除。
草湖掰開烈明野的嘴,將兩粒白色藥丸喂他服下,喂罷放藥瓶回箱,抬首蹙眉問道,“凌姑娘,你二人為何在這深山中?副帥腿上的箭傷……”問至此打住,未繼續。
我坐在草上,攥著染血紗布將遇刺經過告知。
聽完,他瞅著我好一會兒才迸出一句,“副帥得罪了誰?”
他問的正是我心中所想,8月初的刺殺用了劇毒,黑衣人重傷烈明野後斷定他必死,卻不想被草湖所救。現下闊別5月餘又瘋起趕殺,雙誅間隔許久,為何?是精心策劃?還是黑衣人在這段期間內有事耽擱?
8月初未查出任何關於黑衣人的線索,只從草湖口中得知劇毒來自西域。皇上宣烈明野入宮時問起刺殺,他二人均對西域敏感,這西域究竟暗藏了什麼?
我想不通,矣無從過多得知黑衣人的情報。此次誅之再逃死劫,將來還不曉得會再發生什麼,我想太平日子不會有了……
“凌姑娘,凌姑娘。”見我想的出神,草湖輕推我肩頭。我斷了思緒,未再繼續此話題,轉向問道,“你呢?為何也在此?”
他未立即回答,而是向右傾身,掀開斗篷從腰側解下一隻青布口袋,開啟,從內取出一株潔白花朵,說道,“我來山上摘它,它醫名喚作‘寒明子’,只有深山老林中才有,盛夏與寒冬方才開花一季。”說著,將花兒朝我遞來。
接過,我打量著平凡無奇的花朵,長得與路邊野花無異,卻在最熱與最冷的兩個時節綻放,實為不易!
“別瞧它生得平凡,卻對發熱、四肢無力起著強效作用!我方才喂副帥服下的兩粒白丸便由它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