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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醜橘說的,說親這事算是揭過去了,只不過村裡的婆姨們還要扯嘮幾日,不過她們扯嘮的最多還是王氏跟馬氏在掐架這茬。
這婆媳掐架,姑嫂掐架,再到妯娌掐架,都是婆姨們最稀罕的話茬,她們才不管是啥原因,只要是對掐,那就有的說了。
許是說的多了,就傳到牛家村去了,聽說楊氏好像也找上門來,不過她跟馬氏有沒有掐上不知道了。
醜橘也是在擺攤的時候聽身旁的婆姨說了這麼一耳朵,她們那麼一說,她就那麼一聽,沒去在意。
說來說去這都是馬氏自找的,誰讓她那天要把楊氏扯進來,人家平白無故的趟這趟渾水,不找上門來才怪。
如今六月過去了大半,再過幾天就要到七月了。
天上的日頭也收了性子,沒再熱烘烘的鬧騰人。
因為日頭不大,就算是車把式回撥的日子也沒多少停下來歇腳的,反正再走倆時辰就到南山鎮了,到鎮子上再歇息也成哩。
大家攤上都閒的很,有些婆姨乾脆收拾了回家去,有些巴望著多舀的就留下來,可架不住閒下的困勁兒,都在打盹哩。
醜橘這邊也是一樣,王氏在家沒有跟來,也是這幾天買賣一般,她就在家裡收拾收拾屋子啥的。
在她身旁擺攤的是葉氏,就是那天跑到家裡來給她報信的婆子,她家就在馬氏隔壁。
葉氏是後來才到村口來擺攤的,她年紀比醜橘大不了多少,起先攤子挨的近,倆人嘮了嘮,還能說到一塊去,後來誰先到就先給誰佔個位子,倆人擺在一塊,多少也有個照應。
醜橘這會兒是閒得發慌了,連針線簍子都帶來了,王氏讓她把她爹褲子的改小給對過張大娘的喜伢子穿,全當練手了,可這麼些天過去了,她只把倆褲腿的線給挑了,別的啥也沒動。
葉氏打了個哈欠,撐了撐腰,“哎,這才做了幾天的舒心買賣,眼瞅著又淡了下來。”
醜橘死盯著手中的針線,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個兒的手給紮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估摸著再過個把月,這天兒冷了,咱都得歇攤兒。”
葉氏瞅著跟前那倆桶沒咋動過的水,心裡不捨極,這茶水攤可是無本的買賣,她擱河裡舀了水,搬到村口就能賣錢,這是多好的事兒啊,想那幾日,她收錢收的都忙不過來了。
“哎,醜橘妹子,那你說,咱這歇攤兒再擺啥麼?”
醜橘攆著針腳走了幾步,手下一停,抬頭看著葉氏,“你問我啊?”
葉氏睜著倆眼點了點頭,一臉的懇聽,這妹子鬼心眼多,原先在村口擺攤不就是她先擺的麼。
這會兒到了月份,日頭也不大,舀水的買賣是舀不長久了,她自個兒也琢磨著吆喝些別的。
不過她還是想先問問醜橘妹子,看她接下來要倒騰啥,若是條好路子,跟著她幹準是沒錯。
醜橘看著她一笑,“葉大姐,我還想問你呢,等這天兒涼了咱是乾點啥,要不還這擺茶水攤?”
葉氏巴巴兒的等了半天,一聽醜橘說的是這個,立馬洩氣了,這妹子看著精明咋這麼笨哩,大冷的天誰還會來舀冷水喝啊!
“哎,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越說越沒勁兒,我找劉大娘她們嘮會兒去。”
葉氏說著便起身往大槐樹下那邊走去,這扯閒嘮得看跟啥人,一般像醜橘這樣的壓根就咂摸不出啥來,還不如省點唾沫星子。
醜橘撇撇嘴,把目光放到手中的針線活兒上,面上卻是一派心知肚明的模樣。
大冷天擺茶水攤是不靠譜,可她不會架上爐子燒開了水再擺麼,到時她還可以加上些蒸薯頭熱稀粥啥的。
路過她們村的那些車把式都是趕了不少路的,半道上有口熱乎的吃食且是難得,他們不稀罕誰稀罕,不怕沒人上門。
才葉氏問她不就是想跟風,想在她這兒尋摸一條攢錢的路子出來,誰都不傻,葉氏自個兒估摸著也在咂摸哩,她沒有說,她就跟不會說了。
不過就算葉氏說了,她也是不會說的,誰人不都是先顧著自個兒的肚子,自個兒吃飽了飯,才有閒工夫管別人哩。
“醜橘大姐?”
“哎喲!”
得,針扎手了!
醜橘嘶了一聲忙伸出手來看看,指尖被扎到的地方冒出一顆小血珠。
她搓了搓手指惱怒地抬起頭,“誰啊!”
一個家僕打扮的人站在醜橘跟前,許是感到自己唐突出聲嚇到了人家,臉上略帶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