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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凌鋪子四周灑上了一圈石灰粉,鄉下的人,都認為石灰粉可辟邪驅鬼。
我已經好久沒進入老凌鋪子了,據爺爺說這是祖下傳下來的老宅,爺爺生前給白喪人家操辦的喪事所需物品,都是在這老宅中完成的。
我沒敢回自己現在的新家,是擔心三叔婆的鬼魂夜裡來尋仇。老凌鋪子我爺爺經營了一輩子,應該有些靈力,或許能助我避過這一難。
雖然老宅四周灑上了石灰粉,又在各個窗欞上貼上了符紙,可我心中還是惴惴不安。就算我藉助這些能避開三叔婆鬼魂,可躲得了一時,總不能躲一世吧?
我得想個周全的法子,把三叔婆的魂魄打散,這樣才能高枕無憂。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我心事重重地在老宅中踱來踱去,眼見天色慢慢暗下來,心中越來越焦急了。
古人說‘借酒澆愁’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情急之中,我拎起了滿是油垢的桌子上的酒罈。可抓起灑壇,心中立即失望了,裡面早就沒酒了。
我嘆了一口氣,把酒罈重重地往桌上一砸。啪地一聲響,陶瓷做的酒罈竟然沒有碎裂。我驚訝地瞅了酒罈幾眼,忽然心中靈光一閃。
爺爺說過,有靈力的器物,可以用來對付惡鬼冤魂。這酒罈伴隨了我爺爺一生,爺爺天天喝著酒念著咒語,那這酒罈不正是我要尋求的法寶麼?
求生心切,我也顧不得我的想法對不對,趕緊把那酒罈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老宅堂屋中央的小木桌上,又準備了一些硃砂畫的符,貼在了酒罈蓋上。
環視了一下四周,我覺得還是不夠保險,只怕三叔婆的鬼魂靈力太大,能夠突破外面的石灰線和符紙,而我又沒有好辦法把她打入酒罈中。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裝死。爺爺以前說過的趣事,此刻靈光乍現,全都一古腦兒湧了出來。
我從木櫃裡,翻找出了小時候爺爺買給我的一隻布偶娃娃。取過硃砂筆,我把名字和生辰八字寫在了黃紙上後,貼在了布偶娃娃身上。
小心翼翼地把布偶娃娃放入了酒罈中,趁著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我抓起門角的一枝短扁擔,夾在腋下,緊張地向村西走去。
這次倒不是害怕鬼,而是怕人發現,因為我要藉助黑狗血來化魂,村西的凌亞良家的小黑狗,自然成為了我的救命稻草。
傍晚時分,村子中已經很少有人出來了。小黑狗平時和我熟悉,親暱地跑上前來拖住我的褲腳管,趁它毫無防備,一扁擔下去,順利得手。
心中甚為不忍,我對著小黑狗的屍體作了個揖,找了個藉口說道:“小黑啊,你下世可投人了,我現在是幫你解脫,可早投人生,千萬不要怪我啊,也不用謝我了!”
怕狗血凝固,我急急忙忙回到老凌鋪子中,在廚房尋到菜刀,割喉放血,裝了一小碗黑狗血。
然後我又找了兩塊木板,拼在一起,擱在兩張長椅上,又在木板邊上點了一盞長明燈。
做好了這一切,我直接躺到了木板上,這才緩了一股勁。現在就等三叔婆的鬼魂前來了,寫有我生辰八字和名字的布偶娃娃會讓三叔婆認為那是我的靈魂,我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仰面躺在木板上,老宅中一片死寂,我緊張地聽著外面的動靜,眼睛卻落在了屋頂中央大梁上的一隻布袋上。
這布袋中裝的是‘萬年青’,鄉下人家蓋新房時,都會在大梁上掛一袋,據說能鎮宅辟邪。
我從小就對這袋萬年青感覺好奇,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總覺得怪怪的。我有這感覺並不奇怪,因為裝萬年青的布袋是那種顏色特別鮮紅的布所做,這讓我想到了跟爺爺出門時,常見到的蓋在屍體上的紅布。
在我的胡思亂想中,偷眼瞥見外面的天色已暗,只有我頭頂的長明燈在飄忽著幽暗的火光,顯得特別陰森。
老宅中的那隻老式木殼檯鐘,自爺爺死後,我就沒給它上過發條,不知怎麼回事,它突然噹噹地連響了十二下。
這還真是怪事,我心中立即緊張了起來。正在我緊張得手心裡快要捏出水時,忽然外面響起了風聲,透過門板,一陣陰風把長明燈吹得東倒西歪。
奇怪,那風聲若有若無,似乎是圍著老凌鋪子在打轉。它為什麼不吹進來?難道真的是讓石灰線擋在了門外?
那股怪風圍著屋子轉了三圈,忽然沒了動靜,長明燈上的火苗也穩定了下來。
我鬆了一口氣,正暗自慶幸那法子還真管用,三叔婆的鬼魂終於不會進來時,忽然感覺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