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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地說:“皇上,雖然臣妾總是冷著一張臉不討人喜歡,可別人也猜不到臣妾心裡想什麼,皇上總是把喜怒都露在臉上,人家一猜一個準。”
項曄當然不服氣被指教,順手開啟了珉兒的手,清脆的一聲響,他聽得了才擔心珉兒會疼,忙抓過手揉了揉,道:“打疼了吧?朕手裡沒輕重,你別生氣。”
珉兒笑:“臣妾不疼,可是皇上也別生氣,祖母說,喜怒不形於色。”
項曄嗔笑:“可是你也做過頭了,宮裡人都說,皇后娘娘沒事就板著一張臉。不說笑給他們看,可笑一笑你的心情也會好些不是?”
“臣妾若遇見高興的事,當然就會笑了。”她這樣說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給皇帝的,是最溫柔的笑容。
項曄聽著這話,又把笑容看在眼裡,心裡頭因為羌水關的事而煩躁的戾氣,化去了好些,毫不掩飾地說:“倘若你不是秋振宇的女兒,該多好。”
他們站在這裡說話,遠處來向姑母請安的沈哲,把這一幕幕都看在了眼裡,如今看來,當初皇帝在清明閣裡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珉兒的喜愛,他能理解皇帝的喜歡,畢竟三年前只是一面之緣,至今他心裡,還挪不出地方給別的人。
“將軍,請。”引路的內侍並不知道其中的糾葛,想當然地認為皇帝見到沈將軍會高興,自然就催促著他前行。
不過那一邊,皇帝已經獨自往清明閣的方向去,而皇后則朝這邊走來,要回她的上陽殿。
彼此相遇,沈哲躬身等候在路邊,珉兒走過也僅僅是點頭含笑,連停下說一句客氣的話也沒有。她心裡很明白,沈哲在琴州莊園裡的那番話是真情實意,也就意味著,他未必那麼快就能放下,自己拿捏分寸的避讓,可免去許多麻煩。
之後隨著珉兒回到上陽殿,一道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旨意下達到皇宮的角角落落,在這宮裡比其他宮人高出一個頭的昔日王府舊人們,除了太后身邊的林嬤嬤,和其他妃嬪貼身的宮女,其餘一個一個被點出名來,命他們即日就收拾包袱離宮。
眼下京城裡有暫時的安置之處,但之後是回鄉還是自力更生在京城落腳,就由著他們自己了。
訊息傳出,對於普通的宮人而言,竟是大快人心,雖說那些人裡也有溫和善良的,可大部分的人仗著舊日的體面,好不作威作福。
今天他們就是不服林昭儀,才鬧到太后跟前,要說哪怕是再大的功勳,哪怕林昭儀再如何不講道理,也輪不到他們來反抗。變成這樣的局面,竟不知該說林氏不好,還是他們自己不好。
林昭儀心內惶恐,和孫氏幾人來到安樂宮,問淑妃這是怎麼回事,而淑妃也始料不及,完全沒想到皇后一出手就這麼狠。
雖然淑妃也早就不滿那些人仗著太后的庇護自以為是,可她也要維護自己的體面尊貴,不去計較。相反皇后這個清高之人,下手那麼迅疾,這當斷則斷的魄力,是從她那柔弱的身軀裡散發出來的?
“娘娘,皇后娘娘這樣子,現在是裁撤了宮人,下一回,會不會連臣妾們也都撤了?”林昭儀惶恐不安地問,“臣妾越發不敢去見皇后娘娘了。”
淑妃冷笑:“把你們撤去哪裡?送回紀州嗎?”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心中憤憤不已,原本林昭儀多求幾句,她也就應了,可皇后突然弄出這樣的事,叫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是計算著得失,揣摩著小皇后的心思,淑妃還是沉沉地嘆了聲,“晚些時候,我陪你去一趟上陽殿,可皇后若是不見我們,我也沒轍了。”
林昭儀見自己能甩掉手裡的事,立時高興起來,連聲謝著:“之後娘娘若有要臣妾做的,您只管吩咐。”
這會兒功夫,海棠宮裡,王婕妤正在給他的兒子裁剪練字用的紙,她不識字沒念過書,教不了兒子什麼,就只能做些瑣碎的事。她的侍女香薇忽然急急忙忙地跑來,悄聲道:“主子,皇后娘娘,把王府過去的人,都裁撤了。”
王婕妤手裡的剪刀一滑,好好的宣紙被剪歪了,她不信地問:“全撤了?”
她曾經,是紀州王府廚房裡的丫頭,和那些人本是同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