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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願強迫她,終於肯承認自己愛上這個女人後,他再也不願強迫珉兒做任何事。
“罷了。”算是負氣,但又聽起來挺溫和的一句話,項曄鬆開了懷抱。
珉兒的身體順勢朝後倒下,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撐,可一掌蓋在了蚊香之上,灼燒的刺痛讓她禁不住失聲。
項曄一怔,但見珉兒痛苦地蜷縮著手掌,還有邊上被壓碎的蚊香,立刻明白她被燙傷了,上前拉過珉兒的手,掰開她的掌心,蚊香在嬌嫩的手心燙出猩紅的一點,竟生生脫了一層皮。
皇帝一面呵斥來人,一面小心地吹了吹珉兒的手心,清雅應聲前來,見皇后衣不蔽體,慌忙低下了腦袋,珉兒雖然尷尬,但從容地拉起了衣襟,只是被皇帝捧在手心的手,一時半會兒要不回來。
“宣太醫來,你們怎麼回事,這時節點什麼蚊香,這麼光禿禿的擺在這裡,點著了什麼怎麼辦?”皇帝一連串的話語,誰知道他到底在掩飾什麼心情。
“皇、皇上,初秋的蚊子最毒了,水榭四周沒有蚊帳,奴婢怕……”
“還不快宣太醫,皇后的手燙傷了。”
珉兒心裡一陣無奈,這個皇帝好奇怪,他真的打了七年的仗奪得天下?怎麼不論是粗暴起來,還是溫柔起來,都像個孩子一樣任性,難道這個人,就只是會打仗嗎?
“皇上,這點燙傷,上陽殿裡就有藥,實在不必大動干戈。”清雅如今,倒也大膽起來了。
“臣妾沒事。”珉兒開口了,稍稍用力想抽回手,項曄意識到了,又看了看她的傷口,依依不捨地鬆開了。
珉兒吩咐清雅:“不必用藥了,弄在手裡黏糊糊的,很晚了,皇上……”她看向皇帝,詢問道,“皇上在上陽殿入寢嗎?”
項曄默然點了點頭。很諷刺的一句話,可不是嗎,過去每次他都半夜離去,大婚之夜,在安樂宮和淑妃翻雲覆雨,在項曄聽來就是諷刺,不過珉兒好像,根本不屑諷刺他。
方才的肌膚相親,什麼也沒勾起來,皇帝自己的激情也完全退去了,婚後兩個月,不算珉兒昏迷那兩天的陪伴話,他們第一次共度良宵,可是彼此安安生生地躺在床榻上,僅此而已。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珉兒有些不習慣,皇帝的身體總是熱乎乎的,大抵男人的身體都是這樣子,夏末初秋還未真正的清涼,珉兒不得不翻過身背對著,企圖離得他遠一些。
倒是這樣,項曄能轉過頭來看她,昏暗的燭光裡,隨著翻身而稍稍裹緊的寢衣勾勒出她身體的輪廓,那纖細的腰肢,好像自己的一隻手就足夠握起,可是如此柔弱的女人,卻不在乎他的保護,項曄輕輕一嘆,兩個月前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尚未入眠的珉兒,聽見了皇帝的嘆息,不知道他在為什麼嘆息,珉兒本就不瞭解這個人不是嗎?
她鬆開手掌,夜色裡看不見傷口,可被燙傷的地方還隱隱作用,她並沒有柔弱到了為這點小傷而矯情,但是皇帝方才的反應和舉動,太讓她意外了。
皇帝為什麼對自己突然有了那麼大的變化,他中邪了?
那一晚,珉兒比皇帝先睡著,當項曄聽見均勻平緩的呼吸聲時,就感覺到她睡著了。皇帝悄悄起身,雙手撐著身體端詳睡夢裡的人,微微撅著的雙唇那麼可愛,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她對著自己笑,才能聽到她說出溫柔的話語。
“對不起。”項曄輕聲道。可是這三個字,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當面對珉兒說出口。
隔天一早,珉兒聽見動靜醒來時,意識到皇帝正在穿戴衣衫,她背對著沒敢動,想著忍一忍皇帝也就走了,而項曄以為她還在熟睡中,便問清雅:“皇后給秋老夫人回信了嗎?”
清雅應道:“回信了,只是尚未送出去。”
“待皇后起身,你問她是否要送出去,若是,你便傳話給周懷,他會安排。”皇帝的聲音越來越遠,像是往外走了,“就說是朕的意思,皇后可以隨意與元州往來書信,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有的書信都由朕派人遞送,皇后若覺得不妥,待與朕再議。”
這些話,珉兒都聽見了,相反的,她沒覺得不妥,能讓這個人別懷疑自己和宰相府有往來,才是最好的。
珉兒鬆了口氣,一抬手,忽然發現昨晚被燙傷的手掌上,被笨拙地紮了一條手巾,她扯開手巾,傷口上有塗抹藥膏的痕跡。心裡一驚,她是不是睡得太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