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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宮女活活曬死?朕為了朝政已是分身無暇,家裡的事該怎麼辦,這過去的那些皇帝們的後宮,是什麼樣子的?”
他們從自由自在的紀州一路來到京城,連沈哲都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生活和過去完全不同,他也曾有好一陣子無法適應,可到底也是過下來了。皇帝的後宮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祥和,裡頭到底怎麼回事,他可就不知道了,但既然兄長這麼煩惱,必然是問題重重。
“朕從沒想過要做一個父親,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父親,可偏偏又是朕的責任。”皇帝也就對著弟弟,能吐露心事,把這些不該是一個帝王說出口的話,一吐為快。
“哲兒,我這個皇帝做得很失敗,國家天下問心無愧,一牽扯到家裡的事,我就……”
皇帝略煩躁地敲了敲桌子,依舊因為找不到那把扇子而無法冷靜下來。
沈哲想了想,說道:“後宮的事,也許該由後宮之主來承擔,皇上既然立了中宮,六宮妃嬪之事,教養皇嗣之事,是否該全權交付給皇后娘娘?臣只知道,歷朝歷代的那些皇帝們的中宮,都是嚴挑細選,候選的女子從小就被家族培養該如何成為一名皇后,該如何擔負起後宮之責,過去的皇帝們,不見得比您更會應付這些瑣事,不過是把煩惱都丟給後宮之主。”
項曄抬眸看向弟弟,沈哲無所顧忌,琴州發生的事並沒有在兄弟之間產生隔閡,更重要的是,他和秋珉兒是清清白白的,他若刻意迴避,反而顯得自己心虛,對不起珉兒的光明磊落。
他道:“皇上既然有了皇后,應該信任她。”
項曄卻藉口:“她還年輕,才十八歲,能承擔起什麼?”
沈哲聞言,就閉嘴了,既然皇帝這麼想,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此時周懷進門來,一臉莫名地怯聲道:“啟稟皇上,清雅傳了皇后娘娘的話,請奴才向皇上請示,娘娘要宣召史官到上陽殿覲見,不是皇上是否應允。”
項曄果然稀奇:“史官,她見史官做什麼?”
就連沈哲都覺得有意思,但他不能表露在臉上,琴州莊園一別,他就把珉兒放下了。三年多都沒有去元州找尋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反過來說,他根本沒有愛的那麼深刻那麼徹底,不過是不喜歡京城裡這些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們,就把那個不過一面之緣的姑娘,當做了藉口。
沈哲這樣說服自己,一定是這樣的,他必須放下,他沒有資格去愛珉兒那樣的女人。
皇帝同意了,大抵是好奇秋珉兒見史官做什麼,然而一想到如今上陽殿什麼人都能去,心裡頭就不是滋味。這些日子他處處讓著珉兒,為了博她一笑,便是有不高興的事也不發作,雖然是心甘情願如此,可那個人,依舊連正眼都不看他。
母親總說兒媳婦溫柔體貼,笑起來叫人怎麼也看不夠,可是項曄從沒見過從沒感受過,所有人對珉兒的每一句誇讚,都勾得他五臟六腑不安生。
然而這一邊,珉兒並沒有讓史官進入上陽殿,她早早就在太液池邊的涼亭裡坐下,待內侍將史官領來時,珉兒眼前一亮,直言道:“我以為史官都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大人竟這樣年輕。”
但見史官宋淵向皇后行大禮,有宮女在涼亭外搭了一層輕紗屏風,彼此都只能依稀看個身影,但也看得出來,來的是個年輕男子,而不是長鬚白髯的老人家。
聽得他自報家門,才知道宋家世代為朝廷史官,他們家族也是舊朝的大臣,大齊建立後,他頂替了父親的位置出任史官,平日裡編修史書記載當今之事,是一份很安寧清淨的差事,但也揹負著歷史傳承的重任。
珉兒找史官來,只是因為過去的十年,她跟隨祖母在元州避居,雖然在書香門第出身的祖母教導下,懂得聖人古訓,通曉琴棋書畫,但對於元州城外的事,知之甚少。
原本不聞天下事,便可做清淨人,連祖母都覺得,她們會一輩子生活在元州,那麼不知外界風雲變幻,也無不可。
但是,珉兒現在是皇后了,而她雖然無法和皇帝和睦恩愛,甚至害怕他,但她從踏進宮門,不,是離開元州的那一刻起,就決心要以皇后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那麼這十年裡發生過什麼,趙國為何滅亡,大齊如何建立,她都要知道。
宋淵看起來刻板,實則是個很風趣的人,皇后會紆尊降貴來聽他說史,令他這個不被其他朝廷官員重視甚至輕看的人,油然生出一股責任感來,他言辭輕鬆幽默,將前後二十年的事向珉兒娓娓道來,一點也不枯燥一點也不乏味,連帶著清雅幾人,也都聽得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