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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秋景柔這般模樣,珉兒心下一嘆,輕輕道:“起來吧,這裡比不得宮裡,你跪在地上仔細膝蓋磕破了。”
可地上的人卻開門見山地問:“娘娘,夏春雨給您的東西,您還留著嗎?”
不必細問,也知是那一塊玉佩,卻不知自己若說還留著,她會如何回應,若是有膽魄要回去,珉兒倒是在心裡給她寫一個“服”字。
然而不等皇后回應,秋景柔膝行而上,懇求道:“娘娘,那件東西我不要了,請您隨意處置,更求您相信,我們什麼事都沒有,我全心全意忠於殿下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起來吧。”珉兒攙扶她,摸到秋景柔的胳膊,瘦弱的讓她心裡一顫,自家女兒們雖也窈窕,可終究是花兒一般的年紀,肌骨豐盈觸手如玉,這孩子卻乾瘦得可憐,難以想象她平日裡過得什麼日子。
“娘娘?”秋景柔卻仍在哀求。
“我若要尋你的麻煩,何必等現在或是將來,至於那件東西,我由始至終不曾碰過,雖然我見過,但不屑去把它收在手裡。”珉兒說道,“不過你不要太自以為是,我不追究你不是為了你或那個膽大包天的人,而是為了灃兒。秋景柔你該明白,你是生是死在這皇室裡無足輕重,在這個世界裡,只有認命才能活得好,若不想認命,那就站到最頂端去。”
即便珉兒深惡痛絕皇室對於女子的輕賤,也不得不做這樣的劊子手,去斬斷他人的情緣剝奪他人的幸福,這是皇權賦予她的一切。而她沒必要告訴秋景柔,其實站在最高處,才是最身不由己,畢竟她永遠也看不到自己所見的風景。
秋景柔茫然地看著皇后,怔怔地問:“娘娘,您是說?”
珉兒道:“出了這道門,再也不要提起一個字,對你的哥哥也不要再提,忘記這一切,從今往後踏踏實實過你的日子。”
“娘娘?”
“不論你怎麼突然知道這件事,之後該如何面對是是非非,好生去處置應對。”珉兒指了指營帳的門,意在秋景柔可以出去了,最後說道,“既然活著,就好好活著,要是有希望,那也要活著才能等待,若是早已死了心,又何必折磨自己。”
秋景柔站著不動,她一時半刻有些糊塗,皇后是放過她也放過何忠了嗎,可是她為什麼這麼不踏實?
是啊,好好的突然冒出一個宮女來挑起這件事,就算這一劫過去了,也許將來指不定又因為誰的一句話,把她和何忠推上風口浪尖。項灃知道自己背叛了他,他會不會喪心病狂地不惜天涯海角追殺何忠,會不會牽連哥哥……
是她的錯,是她當初跨出那一步就錯了,她為什麼要去撿起那塊玉,為什麼不聽哥哥的話。
秋景柔心中猛然一驚,顫巍巍地問:“娘娘,你是不是、是不是什麼都知道,我的孩子、沒、沒有了,您也知道?”
珉兒含笑不語,可她眼中的溫柔在別人眼裡,在秋景柔眼裡,卻是不可冒犯甚至不敢仰望的威嚴。她就在眼前,卻又高高在上,在那麼高那麼遠的地方。
秋景柔膝下一軟跪在地上,裙襬華麗地綻開,她嬌弱的身體陷在華麗的絲綢錦緞中,越發顯得孱弱渺小,她心裡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皇后若是知曉一切,那哥哥的一切可能也早就曝露在皇后面前,他們兄妹簡直成了最大的笑話。
然而各種念頭交雜在一起,秋景柔卻突然問:“娘娘,如果我的孩子平安生下來,他能活著長大嗎,我能看著他長大嗎?”
珉兒道:“這世上沒有如果,而註定的人生,你已經親自經歷親眼看到了,又何必用幻想來自欺欺人。當然,你若樂意活在幻想裡,只要你自在,只要不礙著旁人,你大可以這麼活下去。”
珉兒喚來宮人,命她們攙扶秋景柔起身,好生將她送回營帳裡去,不久後女兒們歸來為她梳妝打扮,說笑著一會兒的篝火晚宴必然很熱鬧。琴兒趁姐姐不留神時,對母親耳語告訴她剛才秋景宣求見姐姐不果,珉兒頷首表示知道了,但什麼也沒問。相反在意地問了一句:“潤兒在哪裡?”
“和幾位堂兄表哥在一起,母后要找他嗎?”項琴問。
珉兒口是心非:“沒事,別叫他亂跑就好。”
一旁元元聽見,也是無心地戳穿了母親,笑說:“母后好奇怪,那小傢伙能出去走走才好,就怕他抱著一摞書來獵場,到哪兒都像個書呆子。”
珉兒把心按下,她不該胡思亂想,不該。
當篝火沖天,晚宴開席,樂師舞娘臨時從宮裡趕來獵場載歌載舞,火上架著皇帝獵來的鹿和羊,滋滋聲伴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