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麼多水果,沒吃多少就撐著了,不過她的胃能撐,還是撐著把曉笙姐姐點的烤燒都吃完了,吃完後撐得仰在椅子上直打嗝。
莊曉笙先是一陣無語,又對路無歸硬塞感到好笑,再然後,又是心疼和心酸。她家的條件一直不太好,小時候要供她讀書,父母總是從早忙到晚,一年到頭掙的錢全給她交學費和生活費了。到她大學的時候能拿獎學金和利用週末暑期打工掙點補貼的時候,家裡的土牆房已是岌岌可危,隨時有可能垮塌在一場暴雨中。土牆房拆了蓋成磚牆平房,花光了家裡辛苦攢下的一萬多塊錢,還欠了不少外債。這種家庭條件下,吃肉是一種奢侈。二丫養在許道公那隻能維持一個溫飽。在她大學畢業前,二丫穿的都是她穿過的舊衣服,從來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二丫的衣服和鞋子總是打滿了一個又一個的補丁,一層又一層的補丁。村裡的孩子總看不起二丫、嘲笑她,不僅因為她看起來總是愣愣呆呆的好欺負和有夢遊症,更因為她總是滿身補丁看起來髒髒破破的。
莊曉笙從不否認以她家的家庭條件是很難供得起兩個孩子讀書的,父母送她去唸書,竭盡全力地把她供出來,留給二丫的只有一碗不讓二丫餓肚子大米飯。
莊曉笙忽然覺得二丫也許並不痴傻,只是除了許道公教了她一些本事和她偶爾教二丫學幾個字以外,沒有誰教過二丫,歧視和排斥更是讓二丫處在一直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完全封閉的環境裡。
她回過神來,抬手叫來店員買了單,對路無歸說:“吃撐了我們就溜達一會兒,消消食。”
路無歸“啊”了聲,看看莊曉笙,又看看外面的大街,“啊”了聲,說:“子時了,不好吧。”
莊曉笙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說:“十一點多,還不算太晚。我們走到路口再打車回去。你吃這麼多得消消食,不然胃該難受了。”她說完起身把路無背的揹包斜背在背上,又提起自己的揹包朝外走去。
路無歸只好跟在莊曉笙的身後出門,緊跟在莊曉笙的身邊。她曉笙姐姐的陽氣足、時運旺,身上又有五帝錢,屬於最不容易撞邪的這類人。不過,她還是說了句:“曉笙姐姐,這條街儘量少來比較好。”
莊曉笙問:“為什麼?”
路無歸說:“有些地方比較陰,在一些特殊的條件下就會形成陰陽路。這樣的路即給活人走,也給死人走,雖是同一條路,卻屬於不同的兩個世界,時運低陽氣弱的人走在這樣的路很容易撞到不好的或者是走岔路。”
莊曉笙憋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我從大學唸書的時候就常來這邊,也沒見什麼不好的。”
路無歸說:“看不見不等於不存在。”
一語話說得莊曉笙啞口無言。
姐妹倆默默地走在這條路無歸所說的陰陽路上。
莊曉笙想的是:自己這個妹妹真的不傻。
路無歸則感到困惑不解:大城市裡人氣這麼足的街道,居然會形成陰陽路。
通常來說,形成陰陽路,在當地總會有一些說法流傳出來的,風水事務所裡肯定有人知道。她問道:“曉笙姐姐,這條路的路名叫什麼?”
“咦?遊總的車怎麼在這?”
她和莊曉笙幾乎同時出聲,然後莊曉笙“啊”了句,問:“你剛才說什麼?”
路無歸說:“這條路的名字是什麼?”
莊曉笙說:“城隍路,聽說以前有座城隍廟,後來被拆了,但路名保留了下來。”她說完,繞到停在前面的那輛特別騷氣的跑車前一看車牌,說:“果然是遊清微的車。”
路無歸看不懂車,並沒有在意。不過她看得懂路牌,然而,這會兒卻看不懂路牌了。曉笙姐姐說這是城隍路,可是那路牌上分明寫的是“黃泉路”。
城隍。
黃泉。
路無歸隱約記得這兩者之間是有關聯的。她想了想,忽然,腦海中響起爺爺那蒼老低緩而又幽沉的聲音:“每一座城隍廟都有一口黃泉井,那口井直通黃泉抵達陰曹地府……”那悠悠的聲音讓她想起小時候,午後,自己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裡的井邊探頭朝井裡看去時,爺爺走到自己身邊也低頭朝井裡看,井裡映出他倆的倒影,然後,爺爺說了這麼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