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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摸出了那一袋銅錢,數了四十九枚,又摸出那一疊符去找聚陽符,結果發現聚陽符不夠十二張,她只好拿出兩張給左小刺和遊清微一人一張,又翻出從遊老頭那拿的符筆和硃砂、墨、七年老公雞血等東西,先調出畫符所用的硃砂墨。
通常來說,畫符前要淨身、淨手、淨面、漱口、請神等一大通繁瑣的步驟,還要備好符紙、筆、墨以及備上請神的祭禮開壇請神,畫符時要凝神靜氣屏除雜念、心神合一等等。
這在路無歸看來,是件囉嗦且非常費錢的麻煩事。
符紙是要花錢買的,硃砂、公雞血、黑狗血就更貴了,爺爺一個月的低保一共才一百五,那自然是能省則省,神是能不請就儘量不請,向天地借力是最划算的。例如,趁著雷雨天畫雷符,都不用請神的,漫天的神雷可以借!
遊清微和左小刺現在的狀態是陰盛陽衰到了一個極致,在這黃泉井下又沒有陽氣可以借,擺法壇就更不可能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這裡的陰氣和環境擺一個符陣聚四周陰氣生出陽氣。
天地陰陽相生相剋,孤陰不長,獨陽不生。
陰極生陽,陽極生陰,此乃陰陽相生之道。
遊清微和左小刺見到路無歸從揹包裡摸出符筆、硃砂、墨、公雞血等一堆東西就猜到路無歸要做什麼。雖然她們沒有學過畫符,但畫符的規則還是懂的,不敢出聲打擾,安靜地坐在一旁默默看著。
然而,她們卻看到讓她們非常震驚的一幕。
路無歸畫符不請神、不念咒,擺法壇、淨身淨面那一套全省了。
這不是路無歸不會畫符、連畫符最基本的都不會。
當路無歸從揹包中一件一件地取出符筆、硃砂墨材時,她身上的氣質都有了很大的變化,那種兩眼發直的呆滯遲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沉穩氣度,那份專注從容就像一位國畫大師正在磨墨執筆即將揮灑出一幅山河鉅作。
路無歸調製硃砂墨時,她磨墨磨得特別慢,但無論那手勢還是磨墨的速度都顯得特別有道韻,那一刻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磨墨,更像是在畫太極,又像是一位匠心獨運的大師在賦予符墨生命力。
墨調好,符筆醮墨,步踏八卦,身如驚鴻,筆走游龍,凌空揮豪,竟是一蹴而就。
左小刺和遊清微驚得雙目圓瞪,她倆震驚地朝各自看去,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難以置信。
直到路無歸收筆、立身,輕輕籲出一口氣,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非常孩子氣地跑回她的揹包旁把沒用完的符筆、墨收回包裡,她倆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遊清微輕輕地說了句:“一點靈光即是符,世人枉費墨和朱。”
左小刺則看著路無歸說了三個字:“先天符。”
路無歸畫好符陣,把她的東西都放進揹包裡,又把揹包掛在身前,這才盤起腿坐下閉上眼睛開始打坐。
左小刺張了張嘴,問:“這……這就沒事了?”她心說:“雖然剛才這一手看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但是不問我一下我不放心啊。”
路無歸睜開眼,扭頭看了眼周圍她剛按照符陣畫好的符,又看看帶著不確信和期盼的目光眼巴巴地看著左小刺,“嗯”了聲,說:“硃砂陽墨匯聚陰符凝至陰之氣,至陰之中一點陽。”
左小刺愣了下,隨即翻了個白眼,說:“說人話。”
路無歸被噎了一下,說:“我沒說鬼話。”她說:“沒事了,至少能撐到子時黃泉開。”
左小刺問遊清問:“你能聽懂她說什麼嗎?”
遊清微用手指畫了一個太極陰陽魚圖案,再在太極陰陽魚的那一點上一點,說:“這就是小悶呆說的至陰之中一點陽。”
左小刺放心了,問:“那我現在能睡了吧?”
遊清微摸出手機想調個鬧鐘,結果發現手機已經關機,她對路無歸說:“小悶呆,過兩個小時叫我們。”
左小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扭頭就衝遊清微叫道:“你還要不要命了?”一副氣得跳起來就要打人的樣子。她指指自己的臉,說:“你沒看到我都成什麼鬼樣子了嗎?”
遊清微的肩膀輕輕地縮了下,心虛地看了眼左小刺,又朝路無歸瞥了眼,說:“要不,你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和小悶呆去。”
左小刺白眼一翻,說了句:“隨你。”把揹包放平當枕頭,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路無歸看看明顯一副又累又困還元氣大傷模樣的左小刺,又看看遊清微,問:“去哪啊?”
遊清微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