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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睡不著,蘇顏乾脆坐起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酒醉是半真半假的,但撩他的心是一百二十分的真。
這一百二十分的心意,須得要藉著那三分酒醉,半真半假,膽兒一肥,才敢上下其手、肆意“輕薄”。
蘇顏伸出雙臂抱緊自己,衣服和頭髮上,似乎還殘留他淡淡的餘味,像棵太陽底下的檸檬樹一樣,溫暖又好聞。
夜有點冷,只好假裝他的體溫和味道還包圍著她。
思緒不受控制,再次飄回四年以前。
當時,那一件事鬧得非常大。
一個國家最頂尖的特種兵,本該如同堅守生命一般堅守軍規,卻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失去控制,擅自開展近乎屠-殺的殘虐行動,致使既是罪犯,也有可能是重要證人的維南毒梟死亡,這個任務,成功也算是失敗了。
而且,維南國硬是把這個大毒梟說成是個守法公民,藉此機會,狠狠給隆國的外交部門擺了一道。
事情一直鬧到北都,進了最高階別的軍方工作會議。
鑑於趙燮同時具有極其顯赫的戰功,和非常嚴重的過錯,對他的處置,討論非常激烈。
緩和的一派認為,他受到重大刺激,事出有因,應該小懲大誡。嚴厲的一派則堅持,不受控制的特戰隊員比殺傷性武器還危險,必須嚴懲!
省軍區派了專員過來,名為“探視”,實際上,是省上想保住趙夑的人派過來,給他“透點風聲”。
蘇顏隔著玻璃,看那位專員跟趙夑又是點頭又是搖頭,苦口婆心的樣子。
趙夑的行為,很有可能要受到專案委員會的審查,這還不是最糟的。如果鬧到軍事法庭,他在軍隊裡的大好前程就算完了。
軍事法庭一旦開始審理,就連這一身軍裝還能不能穿得住,都是問題。
聽到這些,趙燮只是一臉漠然地看著病床對面的牆壁,好像對方說的事與他無關,對於他視為榮耀的這一身橄欖綠,他也根本不在乎。
專員費了半天口舌,趙夑的表情連一絲變化都沒有,只在他提出最後一個要求時,淡淡地搖了搖頭。
專員也是無奈,簡單囑咐兩句,讓他好好養傷,起身告辭。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跟捧著保溫桶、站在門口張望的蘇顏碰上。
他和趙夑是一個軍分割槽掛職出來的,知道這是趙夑的資深跟屁蟲,也不跟她見外,嘆一口氣跟蘇顏說:“你好好勸勸他吧。事關他的前程,也就你勸勸,他說不定還能聽進去。”
怎麼勸呢?
蘇顏正在猶豫要不要推門,趙夑轉過臉來,隔著玻璃看見她,倒是一反常態,點頭要她過去。
他的臉色還是蒼白,冒出一些青色的胡茬,讓蘇顏看了心疼。
“我的房子有一瓶酒,你去給我拿過來,陪我喝一點。”趙夑很少這樣使喚她,就跟指揮小丫鬟似的。
“你還帶著一身傷呢,不能……”
蘇顏還沒說完,趙夑就冷著臉打斷她,冷冰冰地說:“如果你跟別人一樣是來勸我的,那就出去。”
剛剛痛失所愛的趙夑,不再是那個無比高大成熟,總讓蘇顏顏拼命仰視、拼命追趕的男神,他的臉色憔悴而冰冷,讓蘇顏啞口無言,滿肚子的道理,卻連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目睹心愛之人的死亡,這種錐心刺骨的痛,讓任何道理都顯得蒼白而可笑。
最終,蘇顏什麼話也沒說,回頭拿酒去了。
趙夑雖然不常喝酒,房子的酒櫃裡,卻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不少。有三得利的old、芝華士18年,還有兩瓶軍隊專供的瀛臺,據說這種酒,市面上買到的都是次品,只有北都特供和軍供兩種,是正兒八經的窖藏!
蘇顏不敢挑這些烈酒,轉來轉去,挑了一支度數最低的,就是那支ia。
兩個小時以後,蘇顏拎著一個明顯不搭配衣服的大包,躲躲藏藏,溜進了加護病房。
那是他們一起喝的第一瓶ia。看得出來,趙夑對她的選擇很不滿,看她拿出來的紅酒,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哼笑。
其實根本不能算作他們“一起喝酒”。
整個過程,蘇顏就只是坐在旁邊,舉著杯子,默默地在肚子裡組織措辭。
趙夑拿起簡易的一次性紙杯,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一滿杯。
“那個……剛才那人跟你說什麼?”蘇顏小心翼翼地試探:“不會是逼你回部隊吧?人都傷成這樣了太沒人性!”她還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配合這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