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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染的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微笑,跟隨桑德羅穿過人群,走到白色樓梯的一旁,確定劉大仁看不見了,她略帶歉意地推開桑德羅的手:“對不起,我忽然有點累,你先去跟主人敘舊吧。”
桑德羅有些驚訝,看看她的面色,確實是不太有精神。他心疼地說:“沒有休息好?”
許寧染微笑著搖頭。
桑德羅見她拒絕,也不好勉強,但他自己跟這個葡萄酒莊園的兩位主人關係匪淺,又不能不去相見,只好再三叮囑寧染自己小心,等他下來,這才自己順著樓梯上去。
微微的眩暈持續襲來,可能是大廳里人太多溫度也高,透不過氣的緣故。正好一名侍者端著酒經過,寧染為自己取一杯,信步走到大廳延伸向外的露臺上面去。
月光正溫柔地灑在露臺上,熱衷於社交的人群,沒有人來這個安靜的角落。
此刻對許寧染,安靜卻是再好不過的。飲一口冰涼的酒,恰逢涼風吹過面孔,整個身體竟是微微瑟縮一下。她將披肩收攏一些,包裹住自己。
她想起站在劉大仁身邊的那個女孩子,手挽在他的臂彎裡,一雙美麗聰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臉,揣測他的心思,該是十分重視他吧?
下一秒,身後卻傳來一聲低低的問話:“那個人,是誰?”
她愕然轉身,年輕而英挺的男人,就在她的身後不到兩米處。脫掉軍裝的他看起來有著花花公子的本錢,一雙眼睛,卻是箭簇一般地亮,凝視著她。
他為梁佩珮取雞尾酒,經過臺階旁邊,正好看見她獨自取一杯酒,之前扶著她的男人卻不見蹤影。眼見她自己向著僻靜的露臺走去,他本來已經轉身拿著酒離開,走了兩步,卻像著了魔,轉身跟上。
恰好看見她在皎白的月光下,像一隻嫵媚而虛幻的狐,周身鍍上一層光暈。又看見她纖長的手指輕攏身上的披肩,有些冷的樣子,臉上的神情,是他見慣了,卻從不喜歡的清冷哀傷。
那一刻,他居然下意識地就去解西裝外套的扣子,想要為她披上,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語言比思維更快,問出那一句話。
她轉過頭來看他的眼神有一絲慌亂,旋即恢復平靜,微笑說道:“你怎麼出來了?裡面……”
“我問你他是誰?”劉大仁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不容她逃開。
不等許寧染說話,他卻忽然上前一步,迫近她,咬牙道:“你的新寵嗎?不是說心已經死了?……還是說,只要不是我,誰都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如此傷人的話,眼看著許寧染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雙美麗的眼睛失去神采,他居然有一剎那的高興,只要能讓這女人失去那種完美的、客氣的、拒人於千里的風範,怎麼都可以!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做的,跟當初陸韜對她做的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在誅心!
許寧染嫣紅飽滿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做了好幾次“我”的口型,像是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劉大仁的話像一把重錘,每個字都擊打在她的神經上,不肯輕饒!
突然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她身體猛地一晃,酒杯從手中滑落。
劉大仁的反應快如閃電,伸手接住酒杯,另一隻手牢牢扶住她,酒潑出一些,浸溼她薄薄的披肩。
她靠在了他的懷裡,他身上的氣息鑽進鼻息,清冽而熟悉,她的腦海電光石火地閃現他在沙發上把她摟在懷裡,細細親吻,對她說:“我要你,是因為我想要你。”
許寧染如遭電擊一般站直了身體,下意識地推開劉大仁的手臂,神情有些茫然,更多是淡漠:“我該回去舞會了。”
“等一等。”劉大仁攔住她,伸手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順手扯掉她被酒洇溼的披肩。他的溫度和味道再度包圍了她,讓她更為眩暈。
“進去吧。”他的臉色淡淡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許寧染努力讓自己的腳步不要顫抖,挺直纖細的背,女王一般優雅,緩步走回舞會。劉大仁沒有再看她,取過一杯酒,徑直向大廳的另一邊走去。
許寧染卻再一次在舞池的邊緣停了下來,細細地喘口氣,輕輕按揉太陽**,今天是怎麼了?雖然那天車禍後,連續的噩夢,讓她很難安睡,甚至有點害怕睡眠,但是這種遍及全身的無力,仍舊不太正常。
正好侍酒的先生從旁邊經過,她拉住那人,取一杯酒一飲而盡,將身上的外套取下,小心地收攏交給侍者:“過一會兒,你拿去給那邊那位先生,就說是他遺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