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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染猝不及防,回頭看劉大仁,看她的臉色和口型,就知道她是想說算了。劉大仁用力捏她的手腕,以嚴厲的眼神制止她。
陸韜的母親臉色難看到極點,站在許寧染的去路上,沒有半點相讓的意思。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她的兒子,還好好地在軍區做他的重武器技術指導,甚至,還是個很聽父母話的乖孩子!不像現在躺在病床上,連自主呼吸都很困難!
這樣的對峙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許寧染不再理會劉大仁的威嚇,她轉過頭來,想走,但一側肩膀被他按住。
“這是你兒子自己選擇的愛人!”劉大仁直視著陸韜的父母,說道:“現在,也是能救你兒子性命的人。你可以考慮清楚。”、
田菲兒在後面輕聲對主治醫師說:“我們就不能請這位袁教授直接過來嗎?”
劉大仁冷笑一聲:“你面子還挺大。袁老現在在奧德斯國立醫院,做戰爭中腦損傷預後恢復的交流課題。沒有北都軍總簽發的緊急公函,誰都沒有辦法召集這支團隊。不然讓你爸試試?”
許寧染很想蹲下來,蜷成一個小團什麼也不想。
她不知道劉大仁的家世到底有多大,在場的老傢伙們,其實可能真的知道清楚的也沒有。但他的口氣狂妄而威嚴,震懾了所有人。
在許寧染的印象中,劉大仁從來不是一個喜歡以勢壓人的人。他自己一身本事,慢慢靠自己混箇中尉軍銜,升了上尉都沒幾天。平時趙夑作為指揮官,叫他幹嘛他就屁顛屁顛去幹嘛。偶爾玩世不恭、調戲美女,都像個普通的痞子少年。
但為了她,他一次又一次拿出“太子爺”的身份,無視別人的眼光,去為她鋪路,為她作戰。
讓她情何以堪!但這樣的戰爭中,她這個核心,卻也已經疲憊不堪。
正在此時,走廊盡頭手術室的門“叮”一聲開啟。陸韜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出來。
剛剛完成穿刺造影的他,頭上還有血跡滲出,染紅新換的繃帶。露出的一小塊頭皮剃光了頭髮,詭異地腫著,泛著青色的光澤,那是皮下的血腫。他的眼睛閉著,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
許寧染就像被定在原地,她一動不動地盯著陸韜的病床,眼睛一眨,就是成串的眼淚往下掉。
“病人剛剛接受手術,還很虛弱,一次只能過去一個家屬看看,時間不宜過長,要先跟護士去消毒。”
劉大仁輕輕一握許寧染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去看看他,不要怕,我就在這兒等你。”
他的那句“不要怕”,起到了微妙的效果。許寧染彷彿被催眠,乖乖地跟著護士去換鞋套、噴消毒噴霧,清洗雙手。這一次,沒有人出聲阻攔。其餘的人站在走廊裡,臉色陰沉,面面相覷,也不說話。
劉大仁懶得跟這群人再廢半句話。估計許寧染最多隻能探視十分鐘,他走到牆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等。說不清楚什麼心情,現在也不能有什麼心情。他是個大男人,該擔當擔當,該做的事就得做。
待會兒,可以帶許寧染去辦出院手續了。只要陸韜還能夠讓她牽掛,不要讓她在冰冷的房間裡,慢慢把一顆心和熱情都埋葬了。
沒有什麼,比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逐漸變成一個沒有溫度、沒有感情的怪物更心痛。有時你寧可她愛上別人,不是你也行,只要一顆心還活著,還暖著。
兩個月以來,許寧染第一次觸控到陸韜的手指。那掌心的每一道紋路,對她都是如此熟悉。手指冰涼,不像曾經的溫暖和有力,一把就能抓住她搗亂的手。昏迷的人,末梢的血迴圈都不會好,手腳冰涼,如果昏迷時間過長,還會萎縮,漸漸喪失運動的能力。
她不敢讓眼淚掉在他身上,害怕任何一個最細小的傷口引發感染。
只呆了五分鐘不到,她低著頭出來,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包括劉大仁。她只尋找到那雙錚亮的軍常服皮鞋,跟在他後面走,劉大仁也沒有說話,他累得不知道該跟這個女人說什麼,默默地走回七樓病房。
他走進去,正要說你把個人物品收拾一下,我們待會就辦出院了。身後,“咔噠”一聲細微的聲響,病房門鎖了。
他詫異地剛一回頭,她的吻就貼了上來。
帶著剛流過淚的、微微的鹹,溫暖而異常柔軟的唇貼上來,無視他的詫異。劉大仁驚訝自己居然一絲抗拒都沒有,如此自然地接受了這個吻,甚至還加深它。許寧染的吻熱烈而絕望,彷彿要讓她自己窒息掉。
下一步,她的雙手卻從他脖子上滑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