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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染一路向北,驅車前往北都。整個行程有一千兩百多公里。
車子開出西京省,已經過去了近六個小時,她在西京省最北邊的出口下高速,進到一座小小的城鎮,找酒店停下來休息。
小城鎮的酒店也小,設施乾淨而簡單,暖氣給得很足。許寧染從外面的寒冷踏進屋子,暖風把滲進骨頭縫的寒意都逼出來。眼淚浸泡過的臉感覺很乾,用溫水洗著,心裡那種在寒冷和孤寂中凍結的悲傷,進入萬家燈火的城市,又絲絲縷縷地滲出來。
情傷,無論逃到哪裡,都避不開,看到一個人,看到一片風景,都會莫名其妙地痛楚。
寧染洗了熱水澡,端著杯子,站在窗戶前。樓下路燈昏黃,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很快就要天亮。這裡的人會起床、吃早餐、上班、開始一天的活動,像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城市一樣。
可是對她來說,什麼都不一樣了。
風從沒有徹底關緊的窗戶縫吹進來,拂動許寧染絲質的睡衣。她有點恍惚,似乎還在熟悉的臥室裡,回過頭就能看到陸韜的臉,睡著的、溫柔的、英俊的臉。
可是沒有了,再也不會有了!
她想起來一本最近很暢銷的書,裡面說,你如果想念一個人就會變成微風,輕輕掠過他的身邊。
曾經有一些貪求,一些願望,明明知道無法實現,但只要這顆心還在,就無法放棄,無法忘懷,就算知道所有道理知道最後結局,卻沒有辦法清醒地離開。
到最後,為了不再懼怕失去,為了不再想要,終於,只能連這顆愛他的心一起拋棄。
就像全世界到處都是的風一樣,帶著對另一個人的想念,從他的全世界路過。
她在這個小城鎮,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夢裡面,肯定是看到了熟悉的臉孔,很多次,很多情節故事,但許寧染逼自己醒來的時候不要去想。第二天,她繼續開了一整天車,終於,在第三天的深夜,開進了北都的地界。
蘇顏的事務所,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已經順利交接給紐洋城來的大鼻子老外。許寧染自己在k市留下的瑣事,也請出版商那邊的人一一代為打理,公寓的租金交到年底,到時候,就會有人去解除合同。
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拋棄,既然連最重視的那個人都已經沒有,再也沒有什麼是必須要留戀的。
這些準備工作她早就在做,早在陸韜的奶奶從滬江市趕回k市,叫陸韜回去的那時起。她就知道,自己這一場夢,做完了。
挺好,竭盡全力,沒有遺憾。
下一個工作日的早晨,許寧染走進了隆國外交部的大門,很快,她就見到了精神矍鑠、一頭銀髮的前部長、現在的官方顧問。早在許寧染代表隆國進行外事工作的那幾年,老部長就一直是她親切的導師和上司。
“你想回來工作?”老師有些吃驚:“小染,我聽說你這幾年,自己的事發展得很不錯,怎麼又想回來了?駐外工作,你知道,很多時候是非常辛苦的。”
“我知道。”許寧染有些孩子氣地對著老先生笑:“我就是寫東西寫煩了,想換換環境,體會一下過去的生活。”
“你知道,因為你以前工作出色,在席拉亞也立過功,咱們外交部早就說過,如果你想回來,我們一定會給你一次機會。但是,”老師看一眼許寧染的申請表格:“你申請去斯圖亞特這個邊境城市幹什麼?以你的資歷足夠去白鷹國這樣的安全地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斯圖亞特和奧德斯邊境一帶,因為難-民的問題,動盪得很厲害……”
“老師,我有朋友在那裡,最近很艱難,我想去幫幫她。外交手段,畢竟能比較好地保護那邊的國民。”
“唉,你這孩子……”老師見勸不動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點了頭:“申請表我收下了,你等幾天吧,有訊息我給你打電話。”站起身送自己這個學生,老師伸出手輕輕拍拍許寧染的手臂,像以前工作時指導她一樣,說了一句:“你這孩子太瘦了,要注意營養。”
許寧染憋著好幾天的情緒,因為這一句問候,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她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的親人、愛人、長輩、朋友,都已經遠去。能夠這樣帶著憐愛問候一句的人,都越來越少。她點點頭,忍著淚出去,聽見老領導在身後嘆氣。
聖誕節的前一天,許寧染從隆國北都出境,前往斯圖亞特邊境城市,瓦蘭利亞。
蘇顏從隆國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許寧染曾經對她說過:我會幫你。她說到做到,隻身前往這個上萬公里以外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