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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被直接帶上車,送往斯圖亞特邊境、名叫瓦蘭利亞的城市。隆國駐斯圖亞特大使館為了協助應對難-民流入的種種問題,特意在瓦蘭利亞設定了一個辦事處,目前在這個城市的,很多都是經驗豐富的外交精銳。
懵懵懂懂中,莉莉絲在瓦蘭利亞的辦公室裡坐了半天,看見許寧染走進來的那一刻,才明白過來自己是栽在對頭手裡了,恨不得直接遁地。
許寧染掃她一眼,臉上看不出任何特別的神色,就淡淡地對隨行的安保人員說道:“先安頓下來,有些程式要走一走,有個聯合國的律師可能得過來問話,我安排一下。”
這一“安頓”,其實就是再一次坐牢了。在辦公的建築後面有一排民房,設施簡單、看管森嚴,跟在西京軍區的“保護性監視居住”沒多大差別。
莉莉絲拿腳趾頭都能想出來,許寧染說的那個大律師會是誰。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對好閨蜜居然能組成這種“外交官加大律師”的超強組合,簡直不給對頭留活路。
所謂的“問話”第二天下午就進行了。
這一次問話準備得相當仔細,跟西京軍區的軍事法庭的正式程度不相上下。還沒開始之前,許寧染就早早拿來專業的攝錄裝備,“長槍短炮”地架起來,光不同的攝像頭就四個,各個角度無死角。
一切都是為了防止遺漏任何細節,而導致問話在某些場合下不被採信。
訊問開始前,許寧染只淡淡地跟莉莉絲說了一句話:“你的主人香夫人,已經把你放棄了,是做個有價值的證人,透過外交途徑把你送回我的國家保護,還是遣送塔西,見見你的老朋友們,你自己決定。”
這種明槍暗箭、官場上的招數,許寧染之前只是遠離了這個場子,不願意使。真要用起來,外交場面上混的人,比誰都得心應手。
莉莉絲只聽了這一句就蔫了。
其實蘇顏看到她,本來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恨不得衝上去手撕“紅裙子”。如果不是這恩將仇報、蛇蠍一樣的女人,她和趙夑都還平安無事地在K市生活,這樣的驚濤駭浪怎麼會這麼快就把兩個人打散。
想到趙夑還不知在哪裡,揹著叛國的罪名、顛沛流離,蘇顏就特別想直接抽她!
為了避嫌,防止莉莉絲的口供全部被廢掉,詢問並不是蘇顏進行的,而是由另一名與案子無關的外交官負責。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後面有蘇顏的頭腦,再加上許寧染的影響,隆國的外交官,對莉莉絲這種外籍流鶯,更加不可能客氣。
蘇顏雖然氣憤,律師的頭腦可不含糊,預先設計的每一個問題都非常嚴謹、環環緊扣,從一幫人在雅格城外軍營如何相識、蘇顏她們如何在莉莉絲“為虎作倀”的情況下被監禁,再到後來,怎樣在趙夑的幫助下找到工作,又怎麼好逸惡勞,最終被織羅原香控制。
看似問題沒有一個是直接指向這些情況的,但莉莉絲在隆國使館和許寧染的巨大壓力下,也再不敢當著蘇顏的面顛倒黑白是非,終於繃不住,把所有的事竹筒倒豆子都說了出來。
她的供述和拍攝的影片立即封存,在許寧染的授意下,暫時在使館保管。眼下,這些證據雖然不足以翻案,但是在未來,是交給隆國軍方啟動重審,還是直接交給海森堡國際法庭進行干涉,就要看形勢。
而莉莉絲得到的結果是“繼續羈押”——哦不是,是繼續“保護性居住”。這是說謊的代價。
而在對莉莉絲的審訊中,蘇顏終於得到了最為重要、也是她最關心的一個答案——作為極少數直接見到過“香夫人”真容的人,莉莉絲雖然沒有直接確認,那張沈靜宜的舊照片,上面的人就是現在的織羅原香,但蘇顏從她猛然驚恐躲閃的眼神中,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是她!一直都是她!在整件事情的背後,默默操控,拉扯著趙夑對她舊情難捨的那根線,把這個真心愛過她的男人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蘇顏攥著照片的手,五指不自覺地收緊,幾乎將那張照片揉成一團。
她很想立即告訴趙夑,警告他,在前面等著他的,是那個他不忍懷疑,也極難防備的女人!但如果趙夑此時真的在她面前,她會不會覺得連開口說話都很艱難?
沈靜宜!這個曾經在趙夑生命中,像光一樣出現的女人!如果她再度出現——事實上她已經再度出現,趙夑會怎樣選擇?蘇顏甚至不敢去想,他,還會選擇嗎?
這女人一定是篤定的,所以敢於放出長線,在幕後慢慢收回。而蘇顏,從來都沒有那樣篤定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