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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音淨涪領著左天行皇甫成出去後,雲房裡就只剩下了清篤禪師和陳朝真人兩人。
陳朝真人不說話,清篤禪師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打算,整個雲房,安靜得似乎能夠聽見空中塵埃飄落在地的聲音。
這一場似是默契又像是對峙的沉默,終究還是陳朝真人落入下風。
他隨手將茶盞放在几案上,抬頭看了清篤禪師一眼,難得放軟了聲音,道:“和尚,我的這兩個徒弟就拜託了。”
清篤禪師聽著這久違的稱呼,呵呵一笑,右手摸上自己光禿禿的頭顱,卻是嘆道:“難啊難啊。”
陳朝真人面不改色,連眉毛都是一動不動的。
“你那大弟子,唉,雖然命途崎嶇,但身有大運,只要心性不變,自然能夠披荊斬棘,到達彼岸。”
陳朝真人只光聽著,半點回應也沒有。
清篤禪師卻又道:“當然,目前他心境是有點問題,可老僧看著,那不是什麼大問題。”
“至於你那小弟子,嗯,”他想了好一會兒,最後臉皺成一團,苦惱至極,“不好說,不好說啊......”
如果坐在這裡的不是陳朝,只怕清篤禪師會乾脆閉嘴,又或者是直接說用不可說之類的話來搪塞他。可這時候坐在這裡的是陳朝,清篤禪師也就只能如實將他看到的都交代了來。
清篤禪師自個兒苦惱了好半天,最後一扭頭瞪著悠悠閒閒坐在那裡的陳朝真人:“你這是故意來找老僧我的?”
陳朝真人挪了一下身體,迎著清篤禪師的目光點頭,乾脆利落地說:“是。”
清篤禪師氣得連垂落的鬍鬚都飄蕩起來了,他哼哼了兩聲,最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嘿嘿地笑了:“這一甲子,可就是我佛門先行一步了。”
陳朝真人見他那副得意模樣,細長冰冷的眼睛微微眯起:“呵,淨音確實不錯。”
他也沒提天資更高的淨涪,單只是將淨音拎了出來。
清篤禪師被噎住了,他眼珠子一轉,忽然盯住了陳朝真人,視線在他身上上下掃視了幾個來回,最後問:“你眼睛沒瞎吧?”
陳朝真人連個眼角都沒給他。
清篤禪師不滿地伸出手指敲了敲几案,視線直直地盯著陳朝真人:“你沒看見這茶水?”
光看淨涪那泡茶的心境,就足以證明他的心性了。更何況,他還有宏願在身。
“你們可有查清他的來歷?”
陳朝真人也不和清篤禪師爭辯,只將問題點了出來。
是的,來歷,這就是淨涪最讓詬病的地方。
一個小小的孩童,就能立下宏願,真當宏願是誰家想種就能種的大白菜?真當天道是他的老母親,每天沒事幹閒得就盯著他吃喝閒嗑?
清篤禪師收起臉上所有表情,眼睛慈藹寬和,他也沒說什麼,只是道:“這裡是佛門。”
或許許多佛門弟子修行確實尚未到家,佛心蒙塵,靈臺混沌,無法淡看七情,為六慾所蔽,但我佛慈悲,普渡眾生,這句話在景浩界的佛門從來都不是虛話。
就因為太清楚這一點,所以當日滿身魔氣幾乎走投無路的程涪才會選擇踏入妙音寺,才會願意在皈依日裡進行皈依禮。
陳朝真人也收起了所有表情,他點頭,眼睛平靜漠然:“所以,我才想讓他們在這裡暫留一段時間。”
清篤禪師看著陳朝真人,最後,他閉眼合十,低唱一聲:“阿彌陀佛。”
這就是答應了?
陳朝真人唇邊有一絲微小笑紋揚起,最後又平靜下來,他點頭,鄭重道:“一切就有勞大師了。”
清篤禪師做出一個苦瓜臉,忍不住伸手將茶壺裡最後的茶水倒入茶盞,一口飲盡,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你可真是給和尚找了個大麻煩啊......”
陳朝真人不說話了。這個時候,也是不說話最為合適。
清篤禪師也沒理會陳朝真人的沉默,他長嘆一口氣:“唉,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收徒的,幾百年不收徒,這一收徒就收了兩個大麻煩,現下還將老僧拖下水,早知如此,當年老僧就不應該找你搭話才對......”
卻說淨涪和淨音兩人各領了皇甫成左天行兩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又張羅著給他們兩人安置鋪蓋等物,因不知道他們兩人會在這妙音寺裡待上多長時間,淨音和淨涪商量之後,還給他們準備了修煉所用的靜室。
皇甫成和左天行兩人就坐在淨涪院子裡的那株菩提樹下看著兩師兄弟忙進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