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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你在幹什麼?”
王氏剛和淨檢法師談完事,一回來就看見南門邊光線與陰影的交匯處裡,自家兒子正站在那兒自言自語。對於任何一個關心孩子過頭的家長來說,這一幕都算不得什麼好現象,再加上有佛塔這個靈異背景的設定加持,王氏想不多想都不可能。
衛玠本能的雙手背後,無辜回看,四十五度仰角,露出最q最萌的一面,力圖讓他阿孃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錯覺,並生硬的轉移話題道:“阿孃你和淨檢法師去哪裡了?”
“阿孃剛剛去和淨檢法師商量了一件事,”王氏邊說邊走上前來,幾步就到了衛玠身邊,把衛玠的小手往自己手裡一抓,不顧那些對於大人來說微不足道的抗拒,拉著衛玠就這麼快速離開了那個讓她心生不安的角落。走到光明處後,王氏才繼續道,“阿孃私心想來,既然那盞寫著你名字的長明燈無人供奉,不如就由阿孃出錢,以你玄外祖的名義添一份香油。”
長明燈上一般會有兩個名字,一個是被保佑之人,一個是出錢的檀越(施主)。而相同的兩個名字,最好只出現在一盞燈上。
這是沒什麼根據的講究,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王氏是信了。
所以,雖然洛陽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廟宇道觀裡,都有王氏給衛玠捐的花式長明燈,但檀越處卻寫上了不同的名字,好比衛玠的爹衛恆(侍郎),祖父衛瓘(司空),曾祖父衛覬(尚書),外祖王渾(尚書左僕射),外祖母鐘琰……
如今終於輪到了玄外祖鍾繇。衛玠在默默心裡盤算了一圈,他們家還有什麼親戚可以被這樣迴圈利用。
等衛玠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王氏半強迫的牽著手走下了好幾層樓,想再回頂層已經是沒可能的了。
幸好六修同學的活動範圍是整座塔,而不是一層樓,他點了跟隨狀態,主動和衛玠一起“走”了下來。
衛玠回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磚木石結合的臺階上,一抹乳白色的武將靈魂,正在倔強的假裝自己是一個人。他掠過一尊尊大慈大悲的黃金佛像壁龕,就像是走過了大善大惡的三千世界,在忽明忽暗跳躍著的燭火裡,他刀刻一般冷硬的臉部輪廓,被莫名憑添了一份歷史的滄桑與沉重。
那是衛玠見過最美也最哀傷的風景。
佛家講究芸芸眾生的一切七苦輪迴,都是由身、口、意三業障所致。衛玠總忍不住想,拓跋六修的寡言,是不是就是他在故意減少口業,以求得救贖。
老和尚總說,閉口之人,方得善果。
可什麼時候才能輪到閉了這麼多年口的拓跋六修呢?
“阿孃,我們要去哪兒?”衛玠在做垂死掙扎。
“去大雄殿上香啊,你不是說今天都要陪著阿孃嗎?”王氏耐心的哄著衛玠,曉之以情,動之以利。她對於剛剛在頂層看的始終耿耿於懷,眼皮一直在跳,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以防萬一,一定不能再讓兒子在這裡待下去了,“等添完香之後,阿孃就帶你再去銅駝街玩一圈,好不好?”
“!!!”放在任何一個時候衛玠都會回答說好,但不是今天!他和六修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聊,如果就這樣走了,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慌亂間,衛玠只能出此下策道,“阿孃,我、我走不動了。”
王氏停步,側身露出了身後的侍女。有胡人血統的婢子阿李早已經整裝待發,這就是個芭比臉、金剛身的哪吒,力大無窮,鷹拿燕雀,時刻都在準備著要抱起自家小郎君。
“……”衛玠欲哭無淚,只能繼續耍賴,“我不想去大雄殿。”
“太遠了嗎?也是啊。”王氏一番思量,發現今天的活動量對於體弱的小兒子來說,確實是有點過大了。
“那……”衛玠雙眼一亮,如墨一般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王氏用帕子擦了擦衛玠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溫柔的笑了笑:“那你就和七娘、阿呂(繁昌公主)在廂房等阿孃吧,可以用些容易克化的吃食,白馬寺的羊肉湯餅(羊肉面)據說很不錯。”
“肉、肉?!”和尚不是吃素的嗎?白馬寺盛產羊肉面?衛玠一臉的震驚。
拓跋六修在一邊趕忙充當起了名詞解釋的翻譯器,彌補了衛玠的無知:【北魏之前的和尚是吃肉的,直到篤信佛教的梁朝皇帝蕭衍,下令要求全國的僧人效仿他不近女色、不吃葷腥之後,和尚才開始吃素。】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皇帝,還真是奇葩多多呢。
“怎麼了?怕羊肉羶氣?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