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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跟著衛玠的幾個婢子,都掩嘴輕笑,就差把“活該”二字直接說出口了。
很顯然的,那婦人不是不信鬼神的,她剛剛出聲譏笑王氏愚蠢,只是單純為了諷刺而諷刺。等事情輪到自己頭上,她就沒那麼“旁觀者清”了。
等傾髻婦人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這麼多人嘲笑後,臉色變得鐵青,自覺面子大失,一副恨不能把眼前這群刁民全部打殺了才肯甘心的狠毒模樣。
這種時候,就該有人站出來打圓場了。
一是因為那傾髻婦人的身份肯定不低。她既然敢不顧繁昌公主在側,也要譏笑公主的妯娌,就說明她必然有一二儀仗。
衛玠不知道這婦人的儀仗是誰,但是從繁昌公主也只是暗諷,沒有真的發作中,他還是推測了一二的,好比這婦人很可能也和皇家有直接的血親關係,而以衛家的地位,暫時還不宜和婦人身後所站著的勢力撕破臉。所以,在一番慣例的冷嘲熱諷之後,就該有個“呵呵,我們在開玩笑呢”的心知肚明的臺階了。
二則是因為……如果沒有人站出來緩和現場尷尬的氣氛,以這婦人的狠戾模樣,要是心懷怨恨,發作起來,估計真的會把在場的普通人都打死。
只因一時的意氣之爭,就妄造這麼多殺孽,那就太不應該了。
【到底該怎麼緩和氣氛】就成為了當下最刻不容緩該被解決的問題。
剛剛被狠削了面子的傾髻婦人,是肯定不可能主動嚥下這口氣的。
而王氏作為被集中火力嘲諷的人,也絕不能主動讓步,要不然就不是和解,而是認輸了。特別是繁昌公主剛剛才為王氏爭了面子,王氏要是退步,就是變相打了繁昌公主的臉。
繁昌公主呢,這尊佛性格驕矜,從不肯示弱人前。雖然按理來說,她是現場地位最高的女性,剛剛又是她大獲全勝,怎麼著都應該由她這個贏家牽頭開口,表示“大家各退一步吧balabala”。但……繁昌公主是絕對不會對她討厭的人說軟話的,她沒明著動手已經很給面子了。
其實繁昌公主的內心也在猶豫,她到底要不要為了二嫂,打破一次自己的原則。
就在繁昌公主決定“幹了,就這一次”的前一秒,衛玠站了出來。他主動擔過了這個給人臺階下的重任,畢竟他是小孩子嘛,不需要顧慮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衛玠找的臺階,也還算圓滑,他沒有主動對那傾髻婦人道歉,也沒有分說剛剛到底誰對誰錯,只是點了兩個嘲笑聲特別明顯的婢子。
“阿孫!阿李!”
衛玠身邊四個一等侍女,他實在是懶得想什麼齊整的成套名字,就簡單粗暴的按照他張口就來的“趙錢孫李”給定下了稱呼,婢子們各自要做的工作也是分工明確——衣食住行,阿趙負責衛玠的日常穿戴,阿錢做的美食最好吃,阿孫和阿李目前來說負責的是傳播小道八卦【喂。“阿”則是這個時代的普遍叫法,好比繁昌公主的阿呂。
兩個婢子皆是一愣,她們從未被自家小郎君這麼嚴肅的叫過名字,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眼含慼慼,上前行禮,很小聲的應了句:“郎君。”
衛玠心有不忍,卻還是一本正經道:“阿爹曾與我說,你所能瞭解到的,並不代表了全世界。在自己一知半解、不甚清楚原委時,就貿然去譏笑別人的行為,實非君子所為。你們這樣不好,可知錯?”
小小的垂髫男童,說話的聲音裡彷彿還帶著奶香。他站在陽光下,卻好像比那光線還亮。其實衛玠說的話並不重,也是大家都能懂的道理,卻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
如果這話是個大人說的,也許多少還是會激起一些人的逆反心理,心生出這人怎麼這麼裝啊的負面情緒。可當這話是由一個眼神清澈見底的孩子,一字一頓、奉若真理般說出來的時候,但凡是心理正常的人,就不可能不動容,不可能不心軟。
剛剛不少藉機仇富的普通人,都抬袖掩面,自慚形穢。
“還不快去與那邊的娘子道歉?阿孃不是說過嗎,當你溫柔待人時,才會被世界溫柔以待。”衛玠繼續軟言軟語,不想讓婢子誤以為他真的生氣了。
“是。”兩個婢子盈盈一拜,沒有半分不滿。她們又怎麼可能不明白自家郎君的意思呢?由她們開口下這個臺階,自然是最合適的。她們不僅不會怨懟,還會很開心能被自家主人委以重任。兩人悄悄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三郎君就是太心善,連這種理所當然的事,都對她們這般溫柔,以後可一定要看緊了他,莫讓小人欺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