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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衛玠就醒了,凝神靜氣的繼續躺在床上,開始練習笑面狐狸晉疾醫教給他的內家的呼吸吐納之法,這可以幫助他順暢呼吸,緩解疲勞。
別人經過一晚上的充分睡眠,醒來後都是神清氣爽、精神奕奕。
衛玠卻完全不同,他大部分時間都是頭疼欲裂,昏昏沉沉,有時候還會舌尖發麻,滿嘴苦澀,唇瓣總是青紫發白,手腳就像是綁上了氣球被虛浮帶著飛走了,放空想法的時候甚至很難感知到它們的存在。
衛玠醒後,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想動,但是硬躺著卻也並不會再睡著。
這與衛玠小時候截然相反,以前他是不想睡,卻總是控制不住的睡過去;如今則是嚴重缺覺,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睡不著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那與身體功能正常情況下的清醒是兩種概念。衛玠經常覺得自己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我好累、我好累的各種乏力,可靈魂卻不知道已經偏差著飄到了哪裡去。
拓跋六修曾以為這是他每天把衛玠拉進【幻境】所導致的(他沒試過長時間、連續不斷的對一個人施展【幻境】會是什麼結果),當時的他簡直要被自己的愧疚自責所溺斃。但衛玠卻堅持覺得這不是拓跋六修的鍋,後來透過幾次反覆的試驗也證明了,衛玠的睡不著和拓跋六修的【幻境】沒什麼關係,他就是單純的神經衰弱。
隨著年齡一點點的增長,衛玠的覺越來越少,飯量卻沒有明顯的增加。
眼下總是青黑色的眼圈,但因為衛玠本身的底子實在是好看到不像是正常人類,所以旁人很難看出他的憔悴,只覺得他弱不勝衣的樣子就像是隨時會駕風而去的仙人。
雖然【幻境】並不會給衛玠造成影響,但拓跋六修還是堅持,把他和衛玠的【幻境】之旅,從最早的每天晚上變成了如今的三天一次,一次最多三個時辰。
拓跋六修坐在衛玠的床邊,安靜的守著衛玠。雖然他可以直接很酷炫的漂浮在空氣裡,但他卻總是倔強的想要儘可能的拿一個活生生的人類標準來要求,因為他需要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他是個人,不是別的什麼東西。
衛玠躺在屏風塌上,閉著眼時,真的很像是一尊雕工精美、五官栩栩如生的玉人。拓跋六修忍不住試探抬手鼻息,只為確定衛玠還活著。
當然,拓跋六修作為一個靈魂,不管是暖流,還是寒氣,他都是感受不到的,別人也感受不到他的靠近。
除了衛玠。
衛玠吐出最後一口濁氣,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他生理上確實感受不到拓跋六修的靠近,但是心理上可以,很玄妙的一種感覺。他安靜的看著拓跋六修伸過來的手,待拓跋六修確定他無事後,這才哭笑不得道:“我真的還活著。”
拓跋六修用漆黑的雙眼,一錯不錯的看著衛玠,道了句:“我知道。”
一旦衛玠睜開眼睛,黑色雙眸裡便會出現彷彿能讓整個世界都活過來的流光溢彩,傍有梨頰生微渦。
……但知道歸知道,害怕歸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衛玠對他微笑,害怕眼前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他還是他,衛玠卻不再是衛玠。
小院外面一片萬籟俱寂,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剛開始有睡不著覺這種症狀時,衛玠會生生挺屍一般躺到天亮,因為他害怕阿孃她們擔心。結果有次被偷偷來他房裡的棗哥發現,他們彼此都嚇了一大跳。棗哥受到的驚嚇比較多,他以為阿弟還在睡,結果就看到弟弟一個人睜著眼、直挺挺的躺在那裡。
然後,全家就都知道了,王氏既生氣又心疼,然後衛家就有了一旦衛玠睡下,衛玠的小院及附近誰也不許發出響動吵到衛玠難得的睡眠的死命令。
拓跋六修覺得這樣的衛玠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一樣,當他睡下後,整座荊棘城堡都會與他一起陷入長眠,唯有當他清醒了,世界才會重新綻放出本來的色彩。
而衛玠……到最後,他也不知道棗哥到底來他房裡幹什麼,簡直逼死好奇心。
如今衛玠已經習慣了起來也不先叫人,只是從旁邊拿起婢子昨晚就為他準備好的錦緞練功服,自己換上,束好綁袖和綁腿,準備開始一天之計的五禽戲鍛鍊。
五禽戲是神醫華佗在《莊子》中的二禽戲的基礎上創編而成的一套養生功法。
衛玠感覺這玩意和廣播體操差不多,強度不到,但日夜不綴也是能起到一定強身健體的功能,最適合他這樣風一吹就倒的小身板。這一套五禽戲也是晉疾醫推薦給衛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