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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懂,一臉茫然。
拓跋六修繼續道:【意思就是說,經是好經,但是被歪和尚念壞了。其實清談會也不全是廢話的,東晉有幾次重要、且勝利了的軍事行動,都始自於清談會。】
衛玠懂了拓跋六修的意思:“誤國的不是清談,而是人心。”
拓跋六修點點頭:【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在不瞭解一件事情前,不要僅僅是因為別人說的,就對它產生誤解而排斥它。】
“你很想我參加這個?”
【因為這是魏晉時期提高名氣的最快方式,準確的說是你提高名氣的最快方式。出名要趁早。】清談只是討論三玄,不做詩詞歌賦,這是最適合衛玠這種現代人的文人活動了。因為衛玠不一定會作詩,但受現代各種有毒沒毒的雞湯影響,他肯定在玄而又玄的哲學方面有著不少後人的智慧。只要嘴皮子利索,舌戰群儒,衛玠就會輕鬆成為一代風流名士。
衛玠能懂拓跋六修的意思,但是他不明白的是:“我為什麼要成名?”在得知祖父和父親可以hold住一切之後,衛玠就徹底懶了下來。
【那你未來想做什麼?】拓跋六修反問。
“呃……”衛玠一愣。未來,對於他來說好像是一個太過遙遠的詞。穿越三年,他已經越來越習慣小孩子這個身份了,混吃等死,好像聽起來就很不錯。
但拓跋六修卻明顯為衛玠想的更遠:【我不是要求你一定要成為名士,我只是想給你一種可以選擇的權利。】
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是你想不幹什麼就能不幹什麼。
魏晉時代最能有這樣任性資格的是誰?名士!
衛玠生在衛家,哪怕他不想,他祖父和父親也肯定已經預設了衛家未來的發展之路——當個不大不小、位置清貴的修書京官,依靠著家族累世積蓄的潑天財富而活,由他的哥哥衛璪這個嫡孫來繼承家業繼續奮鬥。
【衛璪固然對你很好,但你會喜歡這種把自己的生死全部掌握於一人之手的感覺嗎?如果有天衛璪希望你去做一件你並不想做的事情,你不做就會失去衛家的財富,那你怎麼辦?】
拓跋六修的一生十分坎坷,無數的血淚史只教會了他一個道理,求人不如求己。
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的靠得住的。兄弟,父母,都不如他自己有本事重要。
衛玠受身體條件限制,他想要有話語權,想要有力量,只能走一呼百應的文人路線。恰好這個時候的西晉重文輕武,這個時機實在是再有利不過。
“棗哥不會讓我……”衛玠的話沒說完,他自己就先愣住了,因為他突然想起棗哥對他很好又如何呢?如果棗哥為了他好要逼他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結婚,他要怎麼辦呢?衛玠暫時想不到他為什麼不想結婚,反正他是不想莫名其妙被塞個妻子的。
【不要以偏概全,給清談會一個機會,你自己去親身經歷、去感受一下,好嗎?】
……回到王濟的清談會……
是日也,遙襟甫暢,逸興遄飛。出身鐘鳴鼎食之家的風流名士,高談闊論,意氣風發。
盛滿了清濁美酒的羽觴(一種酒器),被漂浮的放入清澈見底的小溪之中,從夏亭之上順著水流緩緩而下,在經過彎彎繞繞的渠道碰撞,羽觴路過溪遍席地而坐的文人墨客,它在誰面前停下,又或者打轉,誰就要取杯飲酒,並賦詩文一首。
這本來只是三月上巳日,舉行過祓(fu)禊(xi)儀式後,用來去除不吉利的民間遊戲。後來就慢慢變成了世家子弟的舉辦野外的宴會時,所不可或缺的遊戲。
衛玠回神時,羽觴正停在了嵇紹眼前。
嵇紹也大大方方的取過羽觴,擋袖一飲而盡。然後遣人拿來了他的笙,站在夕陽下,沐浴著陽光與清風,奏起衛玠從未聽過的美妙音樂。音樂徐徐,彷彿連天上懶懶的白雲也一起引動,變化著不同的形態,將嵇紹與自然完美的融為一體。
俯仰天地,遊目騁懷。山簡站起,伴著嵇紹的笙聲,引吭高歌。放浪形骸、離經叛道里,卻也寄託了他們對未來的無限抱負與期許。
這些表面上的叛逆者,其實才是真正的遵循者。
“棄經典而尚老莊,蔑禮法而嵩放達”。為的是什麼呢?為的是在高官厚祿的誘惑下失去說話聲音的文人中當一個清醒的吶喊者,為的是在黑暗壓抑的時代裡,不放棄一個知識分子所應該具有的獨立思考的能力。
他們思辨,反省,雖然有些消極避世,卻也真真正正在努力做到不肯放棄自己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