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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衛玠找不到榮晦?
這是個好問題。
衛玠才三歲,又因為身體問題,長於內宅,至今都沒有怎麼接觸過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他怎麼可能打聽得到一個不甚顯眼的朝廷小官的下落?
目前衛玠的訊息來源有二:
一,十歲的棗哥;
二,不知道為什麼不能離佛珠太遠的六修同學。
拓跋六修在出入衛家的人中,正大光明的旁聽了許久,一句有關於榮晦的話都沒聽到。
棗哥倒是知道榮晦這個人,對衛玠介紹說榮晦以前總是出入衛府,對衛家的熟悉程度最起碼已經到了衛府上下的郎君他都認得的階段。
衛玠暗暗在心裡道:‘榮晦要是不認識衛家的人,未來也沒條件幹出那麼喪病的事’。
此時,兄弟倆正坐在簷下,吃茶聽風,觀雲賞花,別有一番閒趣。
能如此散漫,是因為正值衛璪同學休沐。好吧,其實是衛璪同學的老師關內侯張華,五日一休沐的日子到了,老爺子就乾脆給他的弟子們都放了假。
張名士信奉的是西漢開國之初的黃老之道,講究“沐浴內淨者,虛心無垢;外淨者,身垢盡除”,沒什麼魏晉名士不愛洗澡的誤傳。
身上長蝨子什麼的,那屬於個別名士的特立獨行,《世說新語》裡也只是把這當做一個為自己解圍的故事來描寫。正常的上層世家圈還是很愛乾淨的,這是打從漢朝一直延續至今、備受推崇的生活方式,君子安身靜體,不外如是。
棗哥的假期生活,除了沐浴學習以外,大半的時間都會用來陪著不能出門的弟弟。
高廊四注,重坐曲閣,翩翩少年,朗朗脆聲。善畫的四叔衛宣,曾專門把這一幕畫在卷軸上,就掛在他屋內最顯眼的地方。每每有友人來訪,他便會以一種狀似無意,實則往死裡炫耀的模樣說:“這就是我衛家傳承的根本。”
兄友弟恭,芝蘭玉樹。
那就像是一副有聲音的人物畫。
當然,如果真的有聲音留下,就肯定沒有這份意境深遠了。
因為……
棗哥對弟弟說的大多都是各種八卦,男人也可以很八卦,特別是棗哥,他好像天生就有這份挖掘八卦的才華。平時看上去不啃不響的,實則身邊的人說了什麼他都能知道。
好比老師家的師兄為何頻頻出糗;不足十歲的師弟怎麼非要故作風雅,追趕攪基時髦;寒門弟子想上門求學,卻目不識丁……
最後這個沒有什麼諷刺意味,只是在棗哥所能接觸到的侷限世界裡,他根本無法形成人人生而平等的概念。他只是想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分享給體弱的弟弟知道,外面世界的很精彩,為了你,我願意學會用最形象生動有畫面感的詞句,來讓你也身臨其境。
當然啦,如果衛玠有側重好奇的,棗哥也會無條件的滿足他,好比榮晦其人。
“最近這幾年,我好像都沒再見過這位榮大人了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惹怒了祖父,不許他再來了。”
看來榮晦已經被祖父訓斥了,衛玠在心中暗暗盤算,如今的歷史發展和《晉書》還是吻合的。
衛璪再怎麼早熟,也只有十歲大。平時雖然會跟在父親和祖父身邊去見一二世面,但見的畢竟有限,能提供給衛玠的幫助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等回答完弟弟的問題,棗哥這才想起來問:“你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人?”
“這不已經快進入夏天了嘛,我聽府裡的下人說,他善於捉螽斯,我也想養個大將軍。”衛玠早已經事先準備好了最符合他年齡人設的藉口。
螽斯其實就是蟈蟈和蝗蟲的統稱,等到了明朝才會有“聒聒”、“蟈蟈”等音名。
“對對對,他是善於親近各種動物,阿貓阿狗還有螽斯什麼的。以前我和大兄都有他給捉的螽斯,翅膀又大又厚,背部平展,其聲震天,鳴叫的時候,兩個前翅會斜著豎起來,來回的摩擦,摩擦越有力,叫聲就越大,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阿孃說,這種走邪門歪道討好上官家屬、讓他們玩物喪志的人,是小人,不可信,也不可深交。”棗哥一直是個很聽孃親話的乖寶寶,阿孃、阿妹和阿弟說什麼都是對的。
不得不說,身為王家和鍾家的優良合資產品,王氏還是很有前瞻性的。
榮晦可不就是個小人?但往往很多真正的兇殘之事,都是小人做下的,因為小人是不會有愧疚心理的。特別是榮晦這種人,可以因為衛瓘的一句訓斥,就懷恨在心,殺儘自己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