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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公主卻看不到,簡直是他的人生剋星有木有!
常山公主面對丈夫的日常抽風倒是很淡定,並不出聲阻止,任由王濟胡鬧。大概只要王濟不會抽風抽到要造反,那麼哪怕他把天捅個窟窿,常山公主都不會干涉。她只會脊背挺直的端坐於高位,如一尊不喜不怒的的菩薩泥塑。
衛玠上前行禮,順便悄悄打量常山公主。
這是一個實際年齡四十多歲,但看上去卻好像只有三十出頭的中年婦人,保養得當,膚白貌美。穿著魏晉貴族婦女最流行的服飾,上簡下豐,裙長墜地,飾以纖髾,莊重又奢華。
“纖”是下襬上一種三角形的絲織裝飾,上寬下尖,數個搭配,形成了層層疊疊的視覺效果;“髾”就是綢緞飄帶,走起路時,隨風飛起,如燕子輕舞,似仙女下凡,充滿了韻律和靈動的美感。
但常山公主真正的美,卻並不在於她耀眼的服飾,也不在於她古典的妝容,而是那種生於皇室的天生貴氣。哪怕她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也沒有誰敢輕易忽略了去。
在和常山公主短暫的見過禮後,衛玠就為這位公主舅母的性格找到了一個準確的形容詞——冷若冰霜。她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那就是面無表情。唯有面對手上常年握著的一串佛珠,才會稍稍有一絲人氣,那是支援她走到如今的精神信仰。
衛玠手上也有一串淨檢法師贈予、拓跋六修暫時依附的佛珠,他在心裡盤算著,也不知道能不能借此開啟和舅母之間尷尬的氣氛。
事實證明,不能。
沒等衛玠扯上佛珠上,他和公主舅母的談話就結束了。全程還基本都是由常山公主的貼身婢子將離完成的。她對衛玠說了他在北邙別苑的一應生活安排,在哪裡住,在哪裡玩,平日的吃喝怎麼解決之類的。
待事事妥帖的簡單介紹完之後,常山公主就冷著臉,強硬的命人帶衛玠先去後面的暖閣休息了,一副恨不能早點擺脫衛玠的模樣。
說衛玠並不受傷,那肯定是假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家人這麼明顯的不喜。
不過,衛玠想開的也很快,他又不是五銖錢,怎麼能要求人人都喜歡他呢?而且縱使是五銖錢,也有嫌棄它銅臭阿堵的呢。
衛玠一直沒辦法和拓跋六修交流,因為他身邊始終圍著人。趙錢孫李這四個婢子在臨行前,被王氏耳提面命過數次,絕不許把小郎君獨自留下,外面不比家裡,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好吧,其實哪怕沒有人陪在一邊,衛玠大概也沒什麼精力和拓跋六修聊天了。
坐了一天的馬車,舟車勞頓;再加上剛進入北邙時陪舅舅發瘋,灌了一肚子冷風……衛玠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散架了。他的這具殼子真的很不爭氣,自他一出生起,他就沒感受過傳說中獨屬於小孩子的“睡你麻痺起來嗨”的無窮精力,只剩下了彷彿直接就進入了頹廢大學時代的疲倦,每天都累到恨不能死在床上的那種。
哪怕是再苦的睡前一碗補藥,都沒能讓衛玠提神醒腦。在凝神靜氣的薰香中,衛玠幾乎是頭一沾玉枕,雙眼就合上睡了過去。
一排小扇子似的眼睫毛,隨著均勻的呼吸起起伏伏,就像是墨蝶在白荷上翻飛。
拓跋六修與衛玠並排躺在一起,側身與衛玠臉對著臉,安靜的注視著那唇紅齒白的面容,難以名狀的想起了在現代的日子。
那時候也是這樣,衛玠初入大學校園,舉目四望,倍感孤獨。別人都是父母、兄妹陪在身旁,噓寒問暖、千叮萬囑;衛玠卻孤身一人,形單影隻。白天四人寢室裡大家互相熟悉時,衛玠還沒感覺到他和別人有什麼不同,直至晚上大家或主動打電話,或接起來自家裡的電話時,衛玠才意識到他只有會來簡訊關心他的話費。
衛玠只能早早的躺在全然陌生的宿舍床上,戴著耳機看影片,用以掩飾自己的低落。可是無論搞笑的綜藝節目裡主持人笑的有多誇張,衛玠都始終是面無表情。
最後的最後,衛玠放下手機,對著口型問拓跋六修,能不能上來陪他。
拓跋六修沒有出聲,只是一個利索的翻身,上床與衛玠臉對著臉的側躺在了一起。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衛玠,他甚至主動抬手,虛虛的與衛玠的手疊在一起,假裝他們可以相握。
衛玠就這樣笑了,只因為拓跋六修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就覺得滿足又愉悅。
自此衛玠和拓跋六修就達成了一個默契,每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拓跋六修都會陪著衛玠一起躺在床上,雙手相疊,什麼都不做,內心就已經匯滿了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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