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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真的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沒有車伕?”石勒挑眉。
“你話很多你知道嗎?”衛熠也挑眉以對。
石勒翻身下馬,牽著它走到了車邊,讓訓練有素的軍馬跟在一旁,他自己坐在了車轅上對衛熠還是那句話:“我稍您一程。”
趕馬車,衛家馬伕出身的他,是專業的!
衛熠利索的上車,等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她才想起來問:“去哪兒?”
“去您想去的任何地方。”
“哪怕是回家?”
“那又如何?”石勒不解。
“你擅離軍營,小心阿翁知道後打你軍棍。”衛瓘治軍是極其嚴格的,哪怕是衛玠在他的賬下,不遵守軍規也照樣會受罰,不講任何情面。
“我有王將軍的特批。”石勒有恃無恐。
“什麼特批?”
“讓你開心。”衛熠和衛璪一起離開洛京,衛家自然不可能真的只讓他們兩個光桿司令赤條條的走人,陪他們出行的車隊比衛玠當年去北邙別苑的那點毛毛雨可誇張多了。其中負責隨行安全管理的,就是十八般武藝傍身、天生神力的石勒。
“你跟我走了,你阿孃怎麼辦?”衛熠突發奇想。
石勒也是有阿孃的,王氏,不是太原王氏,卻也有些間接的聯絡。當年石勒隻身赴京,阿孃就一直在老家等他回去。後來石勒從軍隊裡好歹混了個身份後,他就在衛家的幫助,把他阿孃接到了洛京安置,據說家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石王氏在衛家幫傭,每個月不僅不用兒子養,還能為兒子攢下不少錢,手腳勤快人老實,也不知道年輕的時候遇到過什麼,嘴裡一直對太原王氏感念異常。
“我阿孃在洛京等我啊,她說大男兒志在四方,就是該闖一闖。”
“很有道理。”
“那是,誰有道理俺聽誰的。”石勒一激動,鄉音又帶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只不過曬的俊黑俊黑的面板並不明顯。
衛熠也跟著默唸了一遍,對啊,誰有道理聽誰的。
她和裴修誰都沒有錯,只不過是他們覺得有道理的事情是不一樣的而已。
……
十天後,替身比丘尼的事情正式昭告天下,衛熠並其他二十四個替身與二十五個公主一起,在白馬寺齊雲塔前舉行了盛大的法事。
淨檢法師和白馬寺的主持一起主持。
流程簡單,場面卻很盛大,香火繚繞,梵經肅穆,沉重的鐘聲響徹整個寺院,代表了天人眼目,是規矩,是秩序,更是佛法無邊。
衛熠褪下華麗的首飾,換上了黑色的僧袍,正式被晉武帝頒下的聖旨賜法號武賢。
當象徵著衛熠與平陽公主背對背相貼的生辰八字,被虔誠的供奉在佛前的佛龕裡的那一刻起,就再沒有了衛家六娘,只有替公主出家的武賢法師。
黑髮黑袍黑權杖,這是這個時代帶髮修行的僧人的標配。
衛玠表示,僧人總是這麼緊跟時代潮流啊,以玄色為尊的年代,就是黑色僧袍;以黃色為尊的後世,主持們就統一換成了黃袍袈裟。
替太子觀禮的嵇紹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衛玠:“怎麼了?”
衛玠搖搖頭:“看見前面的孩子,突然想到大兄(魚哥)家的女兒也已經出生,渾身奶香,玉雪可愛。你侄孫家的兒子怎麼樣了?”
“前段時間病了,不過如今已經治好了。”
“那就好。”
幾句寒暄客套的話後,法事就已經走了尾聲。在結束的那一刻,放生池中栽種的三十六品金蓮競相開放,碧葉連天,清香遠溢。
來觀禮的世家權貴,無不對這樣的盛景驚呼異常,連連說是神蹟,誦經的僧人也齊齊對著佛像開始跪拜。
衛玠也隨大流的假裝驚訝,衛璪卻在他耳邊小聲的提醒他:“表情太假了,還不如不驚訝。”
衛玠回以一臉“並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衛璪聳肩,雖然他不知道衛玠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可不相信這是什麼見鬼的巧合。在衛玠的薰陶下,衛璪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存在著合理的解釋,若他解釋不了,只不過是他知識有限而已。
衛玠還是那麼的無辜。
因為這真是不是他乾的,是拓跋六修。蓮花並沒有綻放,只不過是拓跋六修放了個大招,給所有人制造了一個全景的幻覺。
當拓跋六修的精神力無法支撐的那一刻,所有的金蓮就化作點點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