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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元年,晉惠帝登基,天下初定。
永熙二年,羊皇后於中宮誕下嫡子,取名司馬頊。頊者,頭戴玉冠者,其名所寄託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永熙三年,冬,京師地震。
永熙四年,東夷十七國,南夷二十四部,請求內附。
永熙五年,流星從東北起,橫貫天空。京師及八個郡國發生地震,蜀郡山移動,淮南壽春震感強烈,洪水決堤,山崩地陷。匈奴人郝散造反,攻掠上黨,但很快便被馮翊(pingyi,地名)都尉鎮壓斬殺。太后、皇后身體力行提倡節儉,減菜色,退金飾,用以賑濟災民,全國各州遭災地區予以赦免,卻仍發生了較大的饑荒。
永熙六年,春,洛京依舊過著歌舞昇平、紙醉金迷的太平日子。
十六歲的世家子溫嶠,由河東入京,替父拜訪在朝中任吏部尚書的伯父溫羨,正趕上二月初二的花朝節。
“太原王家下了請帖,你正好可與三郎、三娘一道同去。”
伯父不問溫嶠來意,只當他與到京中游玩的族中子弟無異,熱情的招呼自家尚了胡太后親女武安公主的三兒子,帶著堂弟去與各世家交際。
溫嶠知道伯父是好意,這些年太原王家如日中天,各世家隱隱以太原王氏為主。哪怕溫家同為世家,但能與太原王氏這樣的龐然大物攀上交情,依賴也還是家中所娶的公主的情面,而不是溫家的實力。這次王家辦花朝節,女主人常山公主對溫家下帖,請的也主要是剛剛嫁人的兄子武安公主,伯父能落下臉面求公主把溫嶠帶進去,足可以看出對溫嶠的喜歡與看重。
溫嶠領了伯父的情,卻寧可不去王家的宴會,也想伯父能把他的話聽完。
可伯父卻直接走人了,將意思表達的明顯,不是他不願意聽溫嶠所說的話,而是他聽了也無力做什麼:“那可是庾氏。”
“庾氏又如何?”庾家也不是什麼大世家,最起碼從溫家的角度來看是這樣。
三堂兄溫裕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家的堂弟,溫嶠這個堂弟什麼都好,聰明敏捷,鳳儀俊美,自幼便以孝悌而聞名鄉里,唯一的缺點就是記不住人臉和世家關係,趕在自家公主媳婦翻臉之前,溫裕趕忙提醒:“庾氏沒什麼,但庾家女兒很有什麼。”
溫嶠不懂,一臉茫然。
溫裕咬牙,說的更詳細了一點:“庾氏女嫁到了衛家,河東衛,就是叔父(溫嶠的父親)任職的地方的世家,這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溫嶠點點頭,終於懂了。河東衛氏的大名如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衛家的老爺子和嫡子都曾在當今聖上還是太子的時候當過陛下的老師,陛下登基後,衛老爺子又成了輔政大臣之首,六年時間,足以他成為跺一腳,半個朝堂都是顫一顫的衛半朝。更不用說衛家還有那個據說幾百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衛玠,深得帝后信任。
庾氏好惹,衛家可不好對付。
“庾氏女為衛家生下了第一個第四代,嫡子嫡孫,那孩子很得衛家三郎這個叔父喜歡,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溫嶠臉色一白,他要告的正是那孩子的孃家叔祖,衛家三郎又是以護短出名。
武安公主不幹了,狠瞪了駙馬一眼:“連話都不會說。衛家的三郎君雖然護短,卻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他性格很好的,若他知道庾家人在外做了什麼,他肯定不要壓下此事,你們不要隨便用惡意猜測他。父親的意思是,阿弟若想告,求他,不如直接求衛家的郎君。太原王氏是衛三郎的外家,別的邀請他未必會理,王家的宴會肯定會出席。”
溫嶠的臉由白變紅,愧疚異常,在不瞭解一個人的時候,他確實不該那麼想別人,幸好,溫嶠性格很好,知錯能改,趕忙道謝:“謝謝公主提醒,是我著相了。”
武安公主見溫嶠如此,也趕忙道:“我也有說的急的地方,阿弟別介意。”
溫嶠自然不介意。事實上,雖然只是來京短短數日,他卻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大部分女眷在別人一提起衛玠半句不是時就準會炸毛的情況,從無數個側面瞭解到了衛家三郎到底有多受歡迎。
二月初二很快就到了。
這天便是洛陽風俗中的花朝節,百花竟放,可堪遊玩。士庶出行,又為挑菜節。(引自《翰墨記》)真可謂是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萬紫千紅披錦繡,尚勞點綴賀花神。
溫嶠與堂兄、公主堂嫂一起,驅車前往了王家別苑,人流眾多,在正式的宴會開始前,客人們先組成了一二小團體,聊起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