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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會上一片熱鬧,鬥草,寫詩,賞紅,傳花令,抽花籤,烹茶對吟,飲酒賦詩。花開花落花滿天,拂了一身還滿。醉了就直接倒在一片花海里,風雅又充滿情調。(改編自百度資料)。
衛玠高坐於閣樓之上,遮著擋風的捲簾,也能把花田的一切盡收眼底。
每年的花朝節對於衛玠來說,重點其實都在於吃吃吃,應景的小食不勝枚數,宮中賜下的百花糕,王家自制特色的挑花流水席,以及疾醫給衛玠一個人準備的春菜粥,甜鹹兼備,滿口滋味。衛玠每年的躲清閒,從這一刻才真正開始。
常山公主給衛玠準備的隔間果然清幽,自打王濟和衛瑜走好,隔間裡就只剩下了衛玠和溫嶠,連婢子都站在門外,再沒有人敢進來打擾。
因為……衛玠前段時間生病在家修養了小一個月沒去洛陽太學的事,不管是衛玠的同窗還是朋友,都是知道的。該送禮物送禮物,該表關心的表關心,更有體貼or巴結的,親自登門拜訪,但是卻不見衛玠,只是表達了他們一種必須登門才能體現的情誼。
這麼做,自然是生怕加重衛玠的病情,如今衛玠不想見人,便沒人敢湊上來。
至於之前冬天突然流行起來的去衛家,但登門而不入的事情,說實話,聽起來挺作的。可是這種作法兒,在魏晉時期就是有市場啊。
甚至還有“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典故,那正是晉朝的名士王徽王子猷搞出來的。
王徽同學是王羲之的兒子,他的故事很簡單,就是在某個鵝毛大雪的冬夜,他突然興之所至(俗稱抽風),覺得此等孤高美麗的雪景,一定要和自己的好基友戴逵分享一下。於是乎,他便一刻也不願意等的,連夜乘船(是的,他基友家有點遠,需要坐船去)到了戴逵家。但是等王徽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景沒了,興致沒了,於是他過門而不入,又回了自己的家。
衛玠當時是在初中課本上看到的這個故事,很不能理解王徽同學,但是讓他更不能理解的是,大部分古人寫這段的時候,都是帶著欣賞和讚揚的情緒的,覺得王徽同學這是真性情,豪爽灑脫。
衛玠:“……”
如今一看,王徽其實不是特例,魏晉時期的人都很喜歡這麼幹,簡直是屢見不鮮,比王澄果奔還要常見。
說起來,今年是公元几几年來著?王徽的老子王羲之同學,是不是該出生了?前段時間衛熠還來信說,衛家族中嫁入琅琊王家的那個族妹又懷孕了,衛熠以前的閨蜜衛鑠(衛夫人)已經答應了給這個族妹未出世的第二個孩子當書法啟蒙老師。
衛家人善書,其中又以衛瓘、衛恆、衛玠祖孫三代,以及族中跟著鍾氏學過書法的衛夫人為最。世人對這衛家一門四人的墨寶,可以說是趨之若鶩,關係親近者,便直接希望能讓孩子跟著學習一二。
衛玠愣神想了很久,卻始終沒聽到往日裡在這種時候,早已經回答了他困惑的人開口。
最終,還是衛玠自己從天馬行空的想象裡抽身,主動開始尋找著拓跋六修。結果,他一抬頭,就看到拓跋六修正站在角落裡,像一個真正的背後怨靈那樣,盯著溫嶠的背影看的出神。
“……”你在幹什麼啊魂淡?!
【修煉新技能。】隨著衛玠越長越出眾,他的迷弟就像是田裡的麥子一樣,長了一茬又一茬,煩不勝煩。所以,拓跋六修開始很很認真的想讓自己修煉出能詛咒人的能力了,他要當一把真正的午夜兇靈!
衛玠哭笑不得。
與此同時,衛玠也放下了心中剛剛那一點點稍稍蕩起來的不舒服。衛玠已經習慣了拓跋六修一直看著他的模樣,冷不丁發現拓跋六修還會去專注的看別人,說實話,衛玠對此有點小別扭,拓跋六修只能是他的!
不對,不對,衛玠搖搖頭,把自己可怕的念頭從腦海裡驅趕出去,拓跋六修是個獨立的人,他應該屬於他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不過,咳:“陪我在這裡很無聊吧?你要不要學魚哥那樣,出去玩一會兒?別浪費了大好的春光,舅父家的花田遠觀近看,會有不同的感受。我走之前會派人叫你的,不耽誤什麼的,你別拘束。”
衛玠笑著對溫嶠開口。
“不、不用了,我不無聊。”溫嶠連連擺手。他真的一點都不無聊啊,講真,有衛玠在,誰還會在乎外面那些人在玩什麼?王家別苑的花田再美,能有衛玠好看嗎?別的世家名士說話再談吐幽默,話說了一車,不如衛玠一句讓人心曠神怡。剛剛看見他陪在衛玠身後,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妒忌恨,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