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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隱隱線脈化為了條條江河,蝶翼下端的尖細便化為了兩個狹長的半島,而那顆蝶心則變成了一塊絕世美玉。
千年前,大陸初統,始皇帝蕭湛命名匠劉提將那塊仙玉雕琢成傳國玉璽。而後不論朝代如何更迭,這枚玉璽始終流傳,後來竟成了能否一統天下的條件之一。
而後大陸上掀起腥風血雨,戰亂頻頻,每個王朝都極為短暫,傳位不過三代。直到五百年前,震朝的第三代皇帝風清宇即位,平定叛亂,休養生息,城郭漸起,四海昇平,史稱聖賢帝。不過那枚傳國玉璽便是於風清宇在位時神秘消失的,這也成了聖賢帝一生中唯一的汙點。
十年居於忘山離心谷,閒來無事遍讀雜書。史載聖賢帝不喜女色,甚是勤勉。後有好事者杜撰,聖賢帝偏好龍陽。讀過這篇《與妻書》,方才明白其間的淵源。原來聖賢帝如此痴情,即位之初百般隱忍,忍痛將最愛的女子水眠月送與番王楚天流。而後歷經重重,終難相伴。待平定了番王之亂,愛人也已逝去。他不顧大臣的反對,抱著水眠月的靈牌完成了封后大典。而後將一生唯一的皇后葬於夢湖之下,並將那枚傳國玉璽作為陪葬,一生煢煢,離世早早。
小心翼翼地將聖賢帝親筆所寫的《與妻書》捲起,拿起那杯早以水滿的杯盞,快步走進眠月夢境。行至塘邊,撕下衣角,沾了沾池水。忽然聽見一串汩汩聲,定睛一看,池心泛起了一陣陣氣泡。看來是一片活水,這下有救了。跳起身,向小樓飛去。
輕手輕腳地走進房裡,只見夜景闌盤腿而坐,面容寧靜。慢慢蹲下,那雙鳳眼緩緩睜開,似有倦意。我將琉璃盞遞到他手中,微微一笑。他容色微暖,頷首接過。
“我已經找到了出口。”此言一出,他詫異地瞪大眼睛。“只是你的傷口還未乾淨,不能沾水,待你的燒熱退下,再離開不遲。”我低低安慰道,“你出身杏林之家,應該比我更瞭解自己的傷情。”
他凝思了片刻,方才頷首。“我以前發熱時,師父都會用冷手絹為我退燒。”將布條折成方塊,放在他掌心,“擦擦吧。”
夜景闌目光流轉,直直地看著我。站起身,輕輕一笑:“好好睡一覺,我再去周圍看看。”
說完便轉身離開,行至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泠的叮囑:“不要運功。”
扶著門邊,回首一笑:“嗯。”
一路行來,一路感慨。聖賢帝的眷戀是銘心刻骨,不知那位水眠月又是何心情,又不知那位番王楚天流是何真意。坐在水榭中,倚著欄杆,望向周圍的園景。
蝴蝶飛不過滄海,愛情贏不了命運。
默默地嘆了口氣,拿出那捲《與妻書》再細細品味。字裡行間皆是濃濃的悔意和徹骨的哀慼,帝王亦有情,只是家國天下,孰重孰輕?手臂伸出欄杆,指尖滑過一絲細膩,伸手欲夠卻已是不及。薄薄的黃絹飄落在水面上,軟軟地沒入水中,絳紅色的墨跡淡淡的暈開,化為一攤血紅。隨著池水的微浪,像一位溺水的美人,衣角輕飄,慢慢地墜入池底。
又是一陣刺痛,翻開左掌,中指的那根紅線像一根藤蔓,狡絬地長到了我的掌心。絲絲入扣,沒骨的疼痛。抓緊欄杆,咬著牙將喉間的痛叫生生嚥下。一身冷汗地躺在水榭裡,疲倦地閉上眼睛。讓我睡一會,就片刻而已……
意識漸漸迷離,恍恍惚惚仿若墜入海底。過了很久,應是很久。忽然聽到一陣輕笑,睜開眼,發現此身卻在一所宅院裡。尋聲而去,只見涼亭裡,兩人正在對弈。那位豆蔻少女清秀嫻雅,雙目靈動,託著兩腮笑眯眯地看著正在沉思的年輕男子。那姿容,像極了那位畫中人。
對面的男子長相清朗,眉宇間顯出幾分霸氣。凝思半晌,他的嘴角輕輕勾起,灼灼地看著眼前精靈般的女子,輕輕地落子:“說好了,我若贏了,你便嫁我。”
少女輕搖團扇,偏著頭,眨了眨眼睛:“噢?這麼有把握?”說完,垂眼看去,素顏微異,猛地瞪大美目。
男子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笑容淺淺,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不禁心生好奇,輕手輕腳地走進涼亭。少女低下頭,捧著臉細細思量。我伸出手在他們眼前揮了揮,這二人卻完全沒有反應。難道是我遊離到他人的夢境?亦或是,這二人誤入了我的夢裡?輕輕地搖了搖頭,定睛看去,石桌之上,正是墓口的那盤殘局。難道,這兩位是聖賢帝和水眠月?
“子謙。”少女抬起頭,眼眸彎彎,宛如半月,“看來,你還要多等些時日。”說著,手起子落,正是剛才我下的那手棋。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