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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男人堆裡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軍營裡像是炸開了鍋,夜裡急病瀉肚子計程車兵猛增。披著哥哥送來的棉袍,守在榻邊,這女子像是感受到眾人的偷瞥,亦或是陷入了噩夢的糾纏,蛾眉微蹙,雙目緊閉,朱唇中發出輕輕的呻吟。
“這娘兒們長得好標緻,天仙似的人物。”一個士兵夠頭看來,眼中有幾分讚歎有幾分痴迷。
“嗯哼!”不滿地清了清嗓子。他忌憚地看了我一眼,賠笑道:“豐大人真是好心,這以後定有好報,說不定能娶一個比她還美的老婆!”
“別貧了。”一旁計程車兵向他使了個眼色,隨後朝我欠了欠身,“夜深了,小的們就先回去了,大人也請早點休息。”
夜深了,從帳底偷溜進來的風更顯寒意,陸明倚在另一邊的榻上,輕輕地打起了呼嚕。為她掖了掖衣角,藉著飄搖的燭火低頭看去。榻邊的暗影裡一株野草在寒秋中戰慄,倔強地不肯褪去那身綠衣,不願隨風偃去。抬頭望向眉宇含愁、面帶苦色的榻上人,握緊她冰涼的手:只要走過慘淡的秋境,便可以迎來暖燻的春信。到那時,不再為誰盛開,也不再為誰凋零,但求隨心所欲的心情。
“呃……”紅唇微啟,輕輕翕合。柳眉緊皺,一雙杏眼緩緩睜開。她直愣愣地看向帳頂,微微動了一下身體。“呃!”痛苦地低叫,朦朧的睡眼陡然清澈起來。嬌顏慘白,雲鬢散亂,她驚恐不定地掀開衣袍低頭一瞧,亮眸陡然失去了焦距,奔湧而出的清淚沖刷了僅有的幾絲生氣,眼中沒有一絲表情。
“姑娘。”俯身對視,那雙美目裡空洞的看不到底。“姑娘。”搖了搖她的肩膀。四野悄然,悽風厲厲,彷彿置身無人的墳地。她好似被抽光了魂魄,躺在我面前的不過是一具空殼。就這樣靜靜的凝視,不知過了多久,杏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她直起身不顧一切地向塌角撞去,彷彿在重演冬至的那一幕。又哀又怒,情急之下甩出右手。“啪!”,清脆的一聲,她半裸著身體趴倒在床榻上,青絲散落了整個背脊。
“就這點出息?!”忿忿地大叫,聲音在醫帳裡迴盪,“怎麼?在埋怨我為何救你?在怨天怨地怎麼沒讓你當場死去?”
“大人!”陸明歪起身,急急勸道,“大人莫氣!莫氣!”
不理不睬,繼續怒罵:“白樺林裡還有四具屍體,他們是你的親人吧!”雪白的身體微顫,“血海深仇在身,而你卻要捨棄親人奢望的生命。若是真念著他們,就勇敢的活下去,用雙手埋葬仇人的明天,埋葬自己恥辱的記憶。若因身受凌辱而自盡,那我就清楚的告訴你。”冷哼一聲,說出近乎殘忍的一句話,“女人,你這是在逃避!”她半轉身,一臉淚痕,驚異掩蓋了眼中的絕望,愣怔在那裡。
“想死還不容易!”從腰間取出銷魂,扔到她身前,“要抹脖子,我決不攔你,省得要死要活的看著煩心!”帳外草聲澀澀,塌下秋風蕭蕭。燭火扭曲著身體,光影閃爍,時顯時隱。我在等,等她轉念,等她求生,等她決定。
她拽起衣袍遮住裸體,纖細柔美的五指顫顫伸直。微僵,終是選擇了黃泉路嗎?藕臂輕舉,銷魂的冷光隱射在她的臉上,為那雙楚楚動人的淚眸染上了一抹堅定。“啊!”慘唳驚心,銀練乍起。哀嘆一聲合上眼,這個時代失貞的女人總逃不開這樣的命?唰地一下,並沒有血液噴溢的細聲,睜眼一瞧,一把青絲飄落在地。
她捧著銷魂,裹緊外袍匍匐在榻上:“多謝恩公救我性命,多謝恩公一掌將我扇醒!”
欣慰地點了點頭:“你能想明白就好,不必謝我。”取過銷魂束在腰上,“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還有無親戚?”
她蜷縮身體,將每一寸肌膚都裹在衣袍裡,愣愣開口,聲音破碎:“小女子姓郝,乳名盼兒,原籍是青國的雲都。上個月家父仙逝,我帶著年幼的弟弟準備去嘉城投奔姑姑。可到了城裡才得知,姑姑前些天剛剛病去,姑父一家也不願收留我姐弟。於是便準備打道回府,再圖後路。”淚珠結雨,丁香含愁,星眸流火,柳眉倒豎,“今日午後我們一行剛路過城外的林地,就竄出來一夥賊人,他們……他們……”櫻唇被生生咬破,鮮紅色血滴為暗夜添上了一抹詭異的豔色。她發洩似的以額敲榻,短了半截的秀髮覆蓋在臉上,讓我看不清面容,只能聽見壓抑的抽泣。
秋夜,慘戾。
聲聲慼慼,到天明。
黃泉兩隔淚淒涼,何懼風刃剪寒霜。
待到秋逝冬去後,春雨淡染一枝香。
等閒笑看橫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