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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母親常常會低頭輕吻她的額頭,她就會一直咯咯的直笑。
記憶中的溫暖隨著那天母親被一旨打入冷宮而結束,那天母親抓住她的手,對早已哭成淚人兒的她說:“霓兒,不哭,不哭哦,要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活著。”
她緊緊的抓住母親的手不願鬆開,最終也被無情的宮婢狠狠的分開。從那天起到現在已經三年了。
即使夜夜夢中喚孃親,她也不敢私自前往冷宮探望,只為母親的囑咐好好的活著。
除了今天,好奇心與擔心的驅使下,她偷偷的跟在那個女人的身後來到了這裡,誰知卻是見到這一幕,永遠的銘刻在心中。
淚水滴到了那張早已千瘡百孔的臉龐,“娘,你可知霓兒有多想你?”俯身用自己稚嫩的臉龐輕撫著母親那張恐怖的臉,用肌膚相親的感覺讓母親知道是她,果然母親不再拼命的蠕動她那僅剩的軀幹。
在母親的耳邊,用著難以察覺的聲量道:“娘,很快就不痛了,霓兒會讓那個女人到地府去向你賠罪的。”
這一刻,她對那女人充滿了深不見底的恨意。
這一刻,她會收起自己所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做一個無心之人。
刻著繁複花紋的金色匕首最終沒入了母親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濺了她一身,這是母親的血,如此溫熱,如此鮮紅,如此的耀眼奪目……
她的手輕輕的放開,母親僅餘的身子向後倒去,浸在滿地的鮮血中,飄散的黑髮如盛開在地獄中的彼岸花。
妖豔而嚇人。
從母親那張早已辨不清容顏的臉上她看到了笑容,母親一定聽到了她最後對她說的話。
那年十歲,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生母。
如果人生來帶著罪孽,無疑,她是罪孽深重的那一個。
娘,即使揹著重重的枷鎖,即使永墮阿鼻地獄,她蕭霓也會高高的舉起復仇之劍,不死不休。
十年夢魘相伴相隨——
“啊——”
她在夢中驚叫,額頭佈滿了細汗,感覺有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為她擦去汗水,她的身子也被人輕輕的搖動著,“霓兒,霓兒。”
從母親倒在血泊的夢中醒來,她在哪兒?
周圍的部置熟悉而又陌生,是的,她回來了,再次回到這座皇宮裡,回到娘生前居住過的宮殿,唇角漸漸的揚了起來,娘,霓兒終於又回來了。
隨即她的目光對上了那雙帶著暖意與寵溺的眼睛,“乳爹,什麼時辰了?”聲音有點沙啞。
駱敖把她扶起來靠坐在床上,接過一旁侍女遞上的茶水喂她喝,輕皺了下眉,“你又做噩夢了?”
她沒有答話,輕點了下頭,直到一口溫熱的茶水沁入心脾,才重重的撥出一口濁氣。娘是在怪她嗎?怪她的慢吞吞嗎?
娘,別急啊,再等等,好嗎?
那個女人遲早會到地府去陪你的,一股戾氣從她那雙微眯的眼睛中洩露出來。
血緣真的妙不可言,那雙眼他太熟悉了,駱敖的頭低了下來遮掩住了自己的心思。
十年前那天當他得到訊息後著急的趕到冷宮去時,只見她滿身是血,手執著那柄他送給她的匕首站在那裡,而她的腳下早已血流成河。他無暇去看那躺在血中的是什麼物體,急著上前:“霓兒,霓兒……”連喚數聲她也沒有反應,仍是雙眼無神的注視著那個物體,嘴裡喃道:“我殺死了我娘,我殺死了我娘……”
他嚇得趕緊猛力的搖晃著她小小的身軀,可是仍無法喚回她的神志,惟有舉手為刀往她的脖子砍去,她軟倒在他的懷裡,抱著那小小的身子,舉步往殿外走去。
至於那個物體是誰?那又與他何干?
越過了藏在一旁看好戲的女人,責問聲隨之響起:“她還是一個孩子,你於心何忍?”
“我還有心嗎?是誰害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嗯?呵呵,不過真不枉我花盡心思安排了這出戏,果然沒有一個人讓我失望。”
“乳爹?”
抬頭看到她擔心的臉,他輕笑道:“沒什麼。”
看到那張平凡的臉孔綻放出讓她安心的笑容,她的心也隨之放下。
輕靠在他的身上,溫暖了她早已冰冷的心,在他身邊,她才會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
“乳爹,皇后的生辰宴估計就要開始了,我該做準備了。”
她直直地看著他,表達她決不讓步的決心。
駱敖皺緊眉頭,試圖勸她,“事情都過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