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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我的父親…之一
懷念我的父親…之一
———————父親的家庭
文武
小時候看到一本圖畫故事書,講一對老夫婦生了一個男孩子,十幾歲時離家出走,後來成為將軍回到家來,父母卻都已經不在世。當時看到這個故事,我若有所失。初中的時候,讀《十五從軍徵》,竟感動的流淚。
父親逝世已有兩年,早就想寫一篇懷念父親的文章,但一直沒法下筆。
我不知道透過這一次的寫作,透過這些散亂的段落,關於父親,是否可以把那全部的感情、痛苦、悔恨,留給這些文字,並就此丟棄在文字之中。從此就讓這些文字去承受我所不能承受的。
人生比虛無本身更虛無。虛無本身是並不存在的,它附屬於人生而存在。正如時間本身是並不存在的,它附屬於事物的存在而存在。
人生本身是沒有意義的,但是親情卻像是蝸牛一般與人生一樣長久的附著於人生的軀殼。或許人生只是憑藉真實的親情,才獲得了意義。
父親在一所鄉中學教了幾十年的書,從我們兄弟都還沒入學起,全家四口就擠住在鄉中學那現在已經拆除並重建為幼兒園教學樓的家屬樓中。那是一個整棟的長長的建築體,而我們一家人就一直住在那棟樓的底層一個僅37平方米的潮溼陰暗的小套間裡。
同時住在那所中學家屬樓的,也有著很多的帶著同齡的小孩的老師。那所學校成為了我們童年的樂園。那裡也佔據了我童年意識和成年記憶中痛苦的和快樂的最重要的部分。
我的童年時代,一開始也不知道成人世界的困窘、煩惱、傷害和痛苦。
在我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中午和哥哥一起回家吃午飯,卻看見家門口扔棄著那兩隻家裡擔水的水桶,進了家門,又看見被砸爛的碗櫃前面散落一地的破碗和瓷器的碎片,父母的房間裡更是凌亂不堪。
直到父親去世,家中的幾乎所有傢俱都是父母結婚時置備的,那些傢俱和很多在那時被砸爛的傢俱一直在家中擺放並使用著。
為了一件或為無中生有的事,導致了後來的不該發生的事情。母親責怨於父親,而父親一時衝動,竟打傷了母親。而母親也叫來了幾個舅舅,將父親打傷。在舅舅們將父親打傷的那天晚上,我正在翻看著父親買的那本《現代漢語詞典》,忽然母親闖進來,大叫著父親的名字,大嚷著父親的不是,而舅舅們,一進來就不由分說的動起手來,他們手腳並用,也一直沒有停手,直到父親瘦小蜷曲的身體從房間的一頭被打到另一頭,也直到我望著的那本《現代漢語詞典》翻開的那兩面被滴落的淚水溼透又溼透。那時我一直不敢去看被打的父親,而也甚至沒有說一句替父親求情的話,就在我旁邊的哥哥,也沒有。
父母曾經離過一次婚。後來又復了婚。
我一直覺得父母離婚又復婚一直是在為了我們兄弟,維持了這十幾年沒有歡樂和幸福的婚姻和家庭生活。
“回去咯!”兒童對父母反覆的拖長聲調的央求回家的語氣有時候是出於對於陌生環境陌生人群帶有排斥感的不適應。人的一生中充滿了對於親密感與被保護感的尋求的心願。作為兒童,尤其有著其本能的精神上的脆弱,那種對於失去庇護或受到威脅的極大恐懼感和深刻的體驗,甚至常常反映到成年後的夢境之中。
成年以後,人會逐漸的麻木。在我們的童年時期,我們對於世界與事物的感覺和感受更為清新而真實、深刻。而痛苦與被傷害的痛苦,也是同樣的真切、刻骨銘心。
然而父母離婚對於子女的傷害,卻遠不止於親密感與被保護感的喪失和被傷害的痛苦,因為由父母所組建的家庭就一直是幼小心靈與意識中世界的全部,所以它同時還意味著世界的全面崩潰。
此後,一家人便不再象是一家人。沒有了那種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沒有了全家人歡聚一堂的談笑,甚至,完全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相互疏遠,存在一種屏障式的相互隔離。母親還是負責做飯,但吃飯的時候,一般都是輪流上桌;就是坐在一起,也有一種不能適應的無言的尷尬。
父親也在此後十幾年的教育工作和家庭生活、親友鄰里交際方面一直延續了他那懶散、消極、玩世不恭的言行舉止和處世態度,這一方面是因為他自身性格的因素,一方面也是因為對生活的悲觀和荒誕感。
但我們兄弟卻一直敬愛著父親。他工資一向很低,完全依靠工資,根本無力養家。他先是買了整套的繪畫器具和大量畫紙給人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