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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和她的父母
講出來。他們知道以後,就會要求把手術推遲。人們總是這
樣的;你沒法怪他們。”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成骨肉瘤手術推
遲會造成什麼結果你是知道的,用不著我說了。”
柯爾門點點頭。他對皮爾遜作這個決定沒有什麼意見。
正象剛才這老頭子講的,總得有個人作決定。可是,他仍然懷
疑明天早晨的截肢手術有沒有必要。當然,最後他們會知道到
底是什麼病的。當截下的腿送到化驗室進行解剖研究之後,
這個惡性腫瘤的診斷是否正確之謎就可以解開了。不幸的
是,那時候如果發現是錯誤的,對病人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外
科有許多好的辦法截肢,但卻沒有什麼辦法再把截下來的腿
接上去。
從伯林頓飛來的下午班機四點剛過在拉加迪亞飛機場降
落。肯特·歐唐奈從飛機場僱了一輛出租汽車前往曼哈
頓①。在開往城裡的路上,他靠在汽車椅背上歇了一會兒,幾
天來第一次能有一點休息時間。他一坐上紐約的出租汽車就
想休息,主要是因為不能往外邊看。只要一想看看外邊來來
往往的高速行駛的車輛,或者看看自己坐的這輛汽車在穿梭
似的汽車中駛過,就使他陷入一種神經緊張的狀態。很久以
前他就決定應該採取一種聽天由命的態度;你最好豁出去準備
出車禍,如果居然沒出事,你就可以祝賀你自己運氣不錯。
在汽車上休息的另外一個理由是,在過去一個星期裡,他
在醫院裡和醫院外都開足了馬力加緊工作。他把他的預約門
診時間延長了,每天手術也多排了幾個,這樣好擠出四天時間
到紐約來。兩天以前,他還主持了三郡醫院醫務人員的一次
特別會議。在那次會議上,他參考哈里·塔馬塞利給他準備
的材料,宣佈了號召在本院隨診的醫生和其他醫務人員為醫
院擴建基金捐款的比例金額。不出所料,對這個建議的抱怨
很多,可是他心裡有數,抱怨儘管抱怨,認捐還是會認捐,款子
最後也還是會交齊的。
雖然腦子在休息,但是歐唐奈也能意識到車子外邊的人
來人往和曼哈頓區中心地帶熟悉的高樓大廈的輪廓。他們正
行駛在昆士伯羅橋上,下午的暖和的太陽放射出一道道金光,
斜穿過綠色的橋桁。往橋下面看,那是福利島,市立醫院肅穆
地矗立在東河的中流。他暗想:每次他到紐約,這座城市都顯
得更醜了,它的混亂和齷齪更加觸目驚心了。可是即便對於
外地人,這些情況也好象是熟悉的,習慣的,它還是以那個老
樣子歡迎著旅客,就象老朋友之間用不著怎麼穿著打扮似的。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一笑,責備自己竟做起這種非醫務的遐想
來——這種想法對消滅公害、控制空氣汙染和清除貧民窟是
不利的。他覺得過分戀舊等於是在給反對進步的人敲邊鼓、
唱讚歌呢。
他們的車子過了橋,沿六十號街到麥迪遜廣場,又慢慢走
了一段,向西拐進五十九號街。在七號路中央公園往左拐,開
過了四條街,停在帕克·舍拉頓飯店。
他辦了住房手續,隨後在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換了一身
衣服。他從皮包裡拿出外科醫生年會的日程表來(這是他到
紐約來的表面上的理由),看到有三個報告是他想去聽聽
的——兩個是關於心臟手術的,一個是關於動脈移植手術的。
第一個報告要一直等到明天早晨十一點才作,所以時間還很
充裕呢。他看了看錶。七點差幾分,離他和丹尼絲的約會還
有一個多小時。於是乘電梯下了樓,信步穿過外廳走進“金字
塔休息廳”。
正是喝雞尾酒的時間,屋裡開始上座了,都是一群一群赴
晚宴或到劇場看戲的客人,先來這裡小憩的。看樣子大多數
都是和他一樣的外地人。服務員的領班把他帶到一張桌子上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