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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上,枯萎的灌木、不知名的野草雜亂地糾纏在一起,那勢頭,像是已經瘋長了三十年。有好一會,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是呆呆看著眼前的荒地。
蘇妄言突地道:“會不會是有什麼人把那草舍拆走了?”
“那會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拆走草舍?”
蘇妄言嘆了口氣:“我不知道。”
他走到草坡中央,俯身撮起一把泥土看了看,自言自語地道:“怪了,不是新土……這些草不是新種上的……難道這裡一直就是片荒草坡?可那天晚上,這裡明明是間屋子啊?”
蘇妄言怔怔看著眼前,許久,回身望著韋長歌:“韋長歌,我是不是在做夢?”
韋長歌依然只好苦笑:“我只知道既然這些草木不是新種的,那麼一個月前,這裡就絕不可能是間屋子。”
蘇妄言看了他半天,忍不住又再嘆了口氣。
到了錦城天下堡的分舵,韋長歌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城外在那條路上找一間草舍,又派人在錦城附近打探凌霄的下落。到他安排好一切回來,蘇妄言還是動也不動地坐在暖閣裡,緊抿著嘴唇,若有所思的樣子。
見他走進來,嘆了口氣,輕聲道:“我還是想不明白。”
韋長歌坐到他旁邊:“也許是夜裡太暗,你沒記準地方。我已經讓韋敬帶人去附近查探了,只要當真有過這麼一間草舍,就是撅地三尺,天下堡也能把它找出來。”
蘇妄言搖頭道:“我想不通的就是這個。我敢肯定,那天晚上,我是真的見了那間草舍,還進去過。但那間草舍現下卻不見了——好端端的一間草舍,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把草舍拆走了,或是燒掉了。”
“如果是這樣,那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做?”
“這是其一。其二,那屋子不見了,卻多出來一塊荒草坡,這是怎麼回事?我仔細檢視過,地上沒有火後的灰燼,土也沒有被翻過,那些雜草,也不是新近種下的。也就是說,那塊地,的的確確原本就是一片荒草坡,甚至根本不可能有過一間草舍。但如果是這樣,我看到的草舍,又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韋長歌沉吟許久,道:“我聽說沙漠上的客商,常會看到海市蜃樓。亭臺樓閣、雕樑畫棟,一切都近在眼前清晰可辨,但不管怎麼走,卻都永遠都到不了那地方。”
“你是說,我看到的也是幻象?”蘇妄言橫眉瞪他一眼,道:“我和凌霄說了一宿話,難不成也是我的幻覺?要真是幻覺,那幅刑天圖又是怎麼到我手上的?”
韋長歌忙陪笑道:“我只是想到這裡,隨口說說罷了。”
“可如果不是幻覺,那草舍怎麼會變成了荒草坡?”蘇妄言凝想了許久,卻又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道:“不知道凌夫人現在身在何處……會不會是她那仇家找上門來,要對她不利?她是自己離開的,還是被人帶走了?”
韋長歌苦笑道:“我猜多半也是仇家所為,否則總不會真有什麼妖魔鬼怪,把不知什麼地方的荒草坡搬到了……”
說到這裡,眼睛一亮,陡然停住了,揚聲叫道:“來人!”
門外立刻走進來一個年輕守衛,行了禮,恭恭敬敬地道:“堡主有什麼吩咐?”
韋長歌興奮地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道:“去城外告訴韋敬,叫他找住在附近的人問清楚,那個地方之前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那守衛應了一聲,匆匆下去了。
卻聽“啪啪”兩聲,蘇妄言拍掌笑道:“好法子!我怎麼沒有想到!那附近雖然偏僻,但總有路過的人,見過那屋子!”
韋長歌笑道:“不錯。如果那裡以前真的是草舍,我大概也知道,對方是怎麼把它變成荒草坡的了。”
蘇妄言奇道:“哦?”
韋長歌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這才慢慢地道:“天下堡有一片牡丹圃。”
蘇妄言微微側了側頭,聽他說下去。
“那片牡丹圃,是我家老爺子的心肝寶貝。我小時候,曾有一次頑皮,把那些牡丹踩得亂七八糟。娘怕我受罰,趕緊讓花匠把別處同種同色的牡丹移植到花圃裡去。要移栽牡丹就得要翻土,可土色一新,又瞞不過老爺子了。”韋長歌一頓,接著道:“於是我娘便讓花匠把圃裡的土平平整整地削去一層,再把別處的牡丹連著土層一片一片平平整整地割下來,鋪到圃裡。才不過一個時辰,那片牡丹看起來就跟先前一模一樣了!連一丁點兒新土的痕跡都沒露出來!”
蘇妄言露出恍然的神色,輕聲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