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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位文武官員因為政見不合參與群毆,肯定無法理政了。天授帝只好請了宰執道太微殿理事,結果幾個宰執也不顧體統,挽起袖子開揍,差點連腦漿子都打出來了。
不過說到這裡,王又倫有了一絲警覺,怕沐慈繼續問“為什麼打架。”他該不該說?涉及政務呢,因天授帝歷經“五王之亂”,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皇子都不讓涉政。實在不好回答。
好在沐慈沒問,只從這麼幾句話推測:“大幸定都北地,就連朝堂上的尚武之風都如此濃厚,是不是北部邊境不太平?”
輪到王又倫愕然了——這個沒接受過教育,很多常識都不懂的小皇子,竟如此敏銳,見微知著嗎?
沐慈看王又倫表情,就知道推測沒錯,便又問:“邊境是什麼情況?”
王又倫更不敢回答了,邊境事務還涉及軍務。
王又倫擔心沐慈涉政,引得天授帝不滿就危險了,只好勸:“殿下……”
沐慈沒有讀心術,卻能輕易從一個人的語氣神態,結合環境背景,看穿一個人的心思,便擺擺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上課吧。”不再為難王又倫。
之後兩個人繼續上課。王又倫看了沐慈幾眼,心裡有些嘀咕:長樂王這般資質,又是個什麼都不懂,不知道顧忌的性子,到底是好是壞?
……
王又倫在考慮要不要勸誡一二,又不知道從何勸起,顯得心事重重。沐慈卻氣定神閒,該幹嘛幹嘛。
至於朝堂為什麼起衝突,爆發大規模群毆?
沐慈沒問,因為他能推測到——他一直在看邸報,邸報上沒有登載大災大戰,沒大事的話,能讓朝堂震動,只能是與皇帝猜忌、厭棄太子,欲剪除太子及其黨羽有關。
沐慈不問,也因為他根本不關心這事。
如他所說,太子是誰,是天授帝的事,只需要對國家和臣民交代,不用對他交代。他只和那個叫沐恩的人有私怨,廢除他的太子位,不過是降低他討回公道的難度,並不能勾銷一切;不廢除,沐慈也會自己想辦法,只是稍微費點事而已。
……
沐慈的推測沒錯。
今天打架的起因,是因為御史大夫李元江提交了一份揭發《太子母族魯國公府鄭家,和太子妻族永祿侯府王家諸不法事》的彈章。加上之前幾天,幾位御史中丞也提交了彈劾鄭國舅和鄭家子弟,永祿候子弟不法事的彈章,如強佔農田、打死聘用的良家使女、惡性壓價用三貫錢收購一家酒樓、指使商隊裡通外國越境走私,未報備在家中燒紙(防火嚴令,不允許私自在家中燒紙。)等事件,林林總總,有十多件。
這世上沒有完美無瑕的人,更何況兩個家族太龐大,總有那麼幾個不肖子弟會幹那麼一點不法事,拔出蘿蔔帶出泥,把兩個家族都牽連進來了。
而且為了穩固太子地位,很需要錢財支援,這兩家又各自有私心,為牟利的確做了許多不法事,黑歷史還不是普通的厚。只是之前東宮穩固,誰也不願得罪未來的皇帝,未來的兩大外戚罷了。
果然,支援太子的人立即質疑,為什麼之前不說,集中在這幾天提交彈劾,分明是有意構陷。
的確,很多事情時間地點人證物證都有,顯然不是剛剛發生的事情,為什麼之前不彈劾?
御史們:“……”
那是因為被太子和皇后聯手掩蓋,鄭家太龐大,太子又是未來的皇帝,誰敢得罪啊?御史也是人,只有一條命,如果不是前幾天皇帝處置了太子一黨的領頭三人,御史看帝心變了,風向轉了,他們還不敢提交彈章的好嗎?
但這話御史不能說啊。
一個御史中丞做出犧牲,把太子屬官送來的禮物如數列表,江南美女若干,奇珍異寶若干,威脅書信若干……然後跪地,說:“老臣畏懼權貴,尸位素餐,不適合做御史。”
“臣有罪!”其他幾名御史也繳納了御史敕告,摘下銀魚袋,辭去臺職,回家等待處分。
只有御史大夫李元江被天授帝恩旨留任。
御史不惜拼掉前途,那就說明彈章上的事情確有其事了,這些罪名如果坐實了,對太子皇后大大不利。
太子與鄭皇后被幽禁在仁明殿。太子妃和兩個小皇孫是幽禁在東宮,一點訊息也傳不出來。魯國公就是鄭通鄭國舅,被罰閉門思過,其實就是被幽禁了。永祿候王潞年紀挺大的,經此一嚇真病了沒有上朝。
但兩個家族的姻親無數,利益捆綁比較緊密的權貴朝臣若干,好些是有資格上朝議政的重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