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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慈伸出手,用拇指的指腹給沐若松輕輕擦去臉上的淚水,溫和道:“子韌,你喜歡我,這不是什麼錯誤,能直面內心,鼓起勇氣說出來是一件好事。但感情不是你捧出一顆心,就能換一顆心走的。”
衝動的荷爾蒙消退,沐若松後知後覺開始,不知怎麼面對。可沐慈總是包容的,溫和清潤的腔調沒有絲毫的責怪,讓他一顆心總是覺得安穩。沐慈也是坦誠的,沐若松也永不必擔心會被他傷害。
沐慈又摸一摸沐若松的鬢角,道:“你性子坦蕩,現在卻總記掛王爵、兵權……剛剛義兄對我說,風一的兒子找了你說話,所以,他是不是對你說,我覬覦你家的兵權,會迷惑你,慫恿你去爭奪王爵?你才會忽然情緒失控?”
“我沒相信他!”沐若松心下慌亂,下意識將人抱住,又去抓沐慈的手腕。
牟漁迅速上前,擋開他的手,將沐慈從他懷裡撈出來抱在自己懷裡,充滿殺氣的眼睛盯了沐若鬆一下。
沐若松被殺氣刺得汗毛倒豎,可半步不退。
沐慈溫柔道:“對我說實話,你提供的資訊會成為我做判斷的重要依據,子韌,不要騙我。”
沐若松卻沒回答,只盯著沐慈的手腕。那細瘦白皙的手腕又被自己不知輕重給抓出了紅痕,應該很痛吧。難怪牟漁上前干預。想到這裡,沐若松抑制不住湧出愧疚,才將風一之子說得話說了出來,又強調:“我真的沒有相信他。”
沐若松帶著小心觀察沐慈漆黑的眼睛——這雙眼裡溫暖愉悅的光消失了,看向他依然溫柔,可眼底沉靜到可怕。
“竟然影射我和定王遇刺有關?甚至就是此事主謀?”沐慈道,“自作聰明!”並不嚴厲的語氣,卻聽出了一點肅殺。
沐若松搖頭:“我知道你沒有。”
“當然,因為我根本沒有必要那樣做。”沐慈又對牟漁道,“查一下風一父子,既然定王府單方面逾越,那我也可以調查他們的人。我不喜歡有人伸手到我的人身上。”
牟漁道:“已經在查。”
沐若松低下頭,忽然又抬頭:“不對,我一直沒說過是風一之子,你們怎麼知道的?”他想起什麼,眼睛迅速鎖定牟漁,“是你!你一直派人跟蹤我,試探我!”又緊張盯著沐慈,“殿下,我對您是忠誠的,不會背叛。”
“我知道,不然我不會一直開解你。”沐慈道。
聞言,沐若松有些後怕,更清醒自己做了正確選擇。
沐慈扭頭看一眼護著他的牟漁,道:“至於阿兄的人是不是一直派人盯著你,我不會過問。他有他的職責,我不是他的直屬上司,只有在道義上表達我的不認同,卻沒有權利干涉他的行事。”
牟漁緊抿雙唇,冷肅地盯著沐若松,半分不因對方是個未長成的少年而放鬆。
這可是定王府的血統,一頭小狼。
沐若松呼吸被成熟男子壓迫得不順暢,很艱難才控制住臉上神色不露一絲端倪,聽著沐慈的提點,才徹底清醒的意識到——牟漁很強,不僅他本身強,他背後的實力更強,而給他這樣強大力量的存在,是不可撼動的。
沐若松又想到沐慈——不論沐慈多厲害,但最終掌控一切,甚至掌控沐慈生死的那個人,一直都是牟漁效忠的人。
那不是如今一無所有的自己能對抗的,他幫不了沐慈。
那沐慈能對抗他嗎?
對抗?
不!沐若松回憶之前與沐慈相處的點滴,忽然之間,眼前一片明朗……
不,沐慈自己,從不曾想過對抗皇帝,他的行事作為,從未將自己放在國家的對立面上。反而他做的一切,一直有利於皇帝和國家,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若非天授帝扛下了派兵鎮壓主官的責任,沐慈必將自己陷入險地。
難怪,沐慈說他一直掌控著一切,是的,他掌控了。因為只要他一直重大局舍小利,皇帝必定會力挺他,國家也會認同他,他的地位會越來越穩固。
而自己呢?想法還是狹隘了。
沐若松不笨,立即想到,若自己為了幫沐慈,憑一己之私去動兵權——定王府的兵,如今是塊燙手山芋,皇者不會容忍任何人伸手的。他去動,有可能把自己,把背後的沐慈推到風口浪尖。
畢竟,他是長樂王的侍讀官,某種意義上,已經是相連的了。
自己被拒絕,才是正常的吧。
看來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
沐慈見沐若松明白了,很真誠道:“子韌,認清現實,看清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