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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是防敵人嗎?是的,更是為了防自己的軍隊,可不是怕他們變成“寇仇”嗎?
大家只稱頌他文治武功,天下無敵。從沒有人敢扒了這層外衣,告訴他山呼萬歲之下藏著怎樣的真相。也只有這個胸有萬千溝壑,恣意大膽的小九郎敢這麼想,還敢這麼直白說出來。
沐慈其實沒多少指責的意思,他明白大幸朝把士兵當草芥,是有歷史原因的。
大幸朝沿襲舊周,是世代軍戶終生制。“十五從軍徵,八十使得歸。”除了傷殘退伍,沒有退役。子子孫孫,代為軍戶。
士兵農閒時要操練,農忙要屯田,戰時要冒死,所得的兵餉又有潛規則,戰利品的大頭還是上司的,戰死了,屍骨不能回鄉,撫卹金被剋扣。
好吧,可以做將軍,風光無兩。
可埋骨他鄉的屍骨十萬萬,又有幾個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將軍呢?
誰想當兵?沒人想,所以軍戶出丁,必須要在臉上刺青“黥面”以防逃兵役。
從五十萬禁軍中挑出的八千御林軍,也有一大部分是黥面者,若要求個個面容齊整,水分就會很大。不過為了不礙天授帝的眼,用特殊藥水,吃一番苦頭磨皮挫臉,才淡化刺青。
民間有“好男不當兵,好女不嫁軍”的傳統。
實在是一人當兵坑全家。
這種兵制兵法,當將領的哪個敢“慈”?稍稍放鬆一下,就要反營。一出戰,沒有嚴酷軍法,號令基本白瞎,全軍上下這樣上戰場就是個死,這些兵真敢給你跑得一個不剩。
嚴刑峻法,“凡誅者所以明武也。”實在是無奈之舉,很符合時代的特點。
外圍做羽衛的,許多是當大頭兵出身的,明白苦楚。
天授帝覺得九郎的觀念更新穎,有點明白,又不明白。
明白沐慈的“慈”不是輕縱妥協。他的“慈”有一種更博大,更深刻的規則支撐。可到底是什麼,他想不明白。
畢竟,歷史是有侷限性的。天授帝不知道,一個士兵的愛國榮譽感,是比金錢和嚴法更讓士兵效死的力量,而想讓士兵愛國,國家就要先尊重每個士兵。
天授帝想看到兒子弄出比殺人立威更有效的新兵法,且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若新軍法有效,莫說侍衛六軍,就是御前六軍,三十萬邊軍,個個都會對沐慈效死力。
多會收買人心啊。
天授帝拍板道:“如此,叫上侍衛軍的大將軍,你只管大膽實施新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