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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裡……藥裡是不是放了血?你…的血?”

古代迷信,經常有父母病重,兒女割肉放血給父母吃,可以延續其生命的說法。

血祭!

天授帝才恍然,昨日為什麼明明沒有吃寒食散,卻十分有精神,還讓他睡了一晚上香甜的覺,第二天還能醒過來。

原來是喝了兒子的鮮血。

可是,兒子本就身體弱,氣血兩虛,如何能這樣放血?

天授帝心疼得恨不得自己馬上死了。

沐慈沒回答天授帝,直勾勾看向牟漁。

他現在能微弱感知他人的精神力,天授帝還在深度睡眠,不可能自己清醒。

是誰叫醒的就很明顯了。

牟漁頂著想要臣服的壓力道:“是我叫醒父皇的,阿弟,你本就有傷,受不住的。”

沐慈沒發脾氣,他真不能指責牟漁說他背叛,只道:“護國公應該有個國公府,鄭家的原宅不錯,”他看向天授帝,“父皇封了阿兄爵位,可別小氣捨不得給個宅子。”

牟漁面色冷得似雪山山頂,目中醞釀臘月寒風:“阿弟,我不僅是你的下屬,還是你的兄長,你生氣我也會這麼做。你聽著,一切能威脅到你生命的苗頭,我都會進行扼殺,哪怕是你自己不顧惜自己。”

沐慈不為所動:“我不需要一個會自作主張的下屬,阿兄,你也不是我的下屬,你是我的兄長,我敬你愛你,從未打算扼殺你的獨立意識,遲早你也是要獨立門戶的。”

一直以來,牟漁就是一個性格強硬,手腕鐵血的人,有自己的判斷和思考,經常會不顧沐慈的意志行事,比如喂藥、試探沐若松、宮變時強行帶走他……不止一次。但那些都是奉天授帝的命令。

現在,天授帝將牟漁交給沐慈……沐慈知道,他和牟漁的關係,與天授帝與牟漁,是不可能相同的。

一直以來,沐慈對牟漁的定位都很清醒!

一個兄長,一個幫手,一個值得性命相托的人,是平等的,絕不可能是上下級關係。

只是,沐慈不知道,牟漁又一次“自作主張”來得這麼快,但沐慈卻說不出這是一種背叛。因為牟漁是發自內心,為了沐慈的生命安全著想。

沐慈沒生氣,他不是個無視真心的人,會珍惜這種真心。他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決定一開始就把自己與牟漁的關係界定好,以免影響兄弟情誼。

可以說,這世界上最先接觸沐慈,瞭解沐慈的人,是牟漁。

——這個少年,是真的打算讓他獨立門戶,沒有開玩笑。

牟漁搖頭:“我不會走!”

天授帝這會兒大腦還有些混沌,只以為兩兄弟吵架,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他以為九郎這是生氣了,不讓牟漁呆在身邊。

可是這這麼行?牟漁能力卓絕不說,身後管著夜行衛呢。

這可真是……怎麼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吵吵起來呢?

天授帝眼前一陣發黑。

沐慈看到天授帝不對勁,先一步結束與牟漁的對峙,但面色依舊淡漠,猶如冰冷雕像。

牟漁也幫著天授帝順氣,兩個義父子,一起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沐慈。

沐慈巋然不動,端著藥碗湊到天授帝嘴邊,平靜卻認真:“父皇,您最好把藥喝掉。”

天授帝老淚縱橫,不張開口……想到自己喝得是兒子的鮮血與生命,他寧可死!

“血放都已經放了,難道要倒掉?浪費掉?”沐慈問。

天授帝更難過,更不捨。

牟漁是神助攻,立即道:“那你答應不再放血,父皇才會喝。”

被發現,也沒有下回,沐慈便平靜道:“我答應!”

沐慈是一諾千金的。

天授帝與牟漁一齊放鬆下來,牟漁勸:“父皇,這是阿弟的一片心意,您別白費了,況且您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做。”

天授帝想著自己的事的確沒安排好,自己真的沒什麼力氣,便只能張嘴……

他混著不斷滴落在藥碗裡的眼淚,顫抖著把世上最苦,也最甜的一碗藥喝光了……再次一滴不剩。

然後他忍著嘔吐的感覺,心臟劇烈絞痛與巨大地幸福一齊湧上心頭。

他雖哭得昏天暗地,可身體卻慢慢感受到了從胃部彌散到四肢百骸的溫暖力量……

兒子給予他的力量。

沐慈看天授帝好轉一些,目中無悲無喜,平靜起身放碗。

牟漁趕緊扶著天授帝靠在枕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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