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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或甜或酸或苦或澀的往事紛至沓來,一時讓天授帝無法承受,眼前一黑……
“陛下……”
“傳太醫!”
無數驚呼響起,心腹內侍取出清涼提神的藥油放在天授帝鼻下讓他嗅聞。
官員不敢越過御階,紛紛伸長脖子觀望。
天授帝在龍椅上喘息……無法喘息……猶如離水太久的魚,拼命爭取新鮮空氣,試圖凝聚潰散的意志力。
——我不能倒下!
——這是不是我的兒子?
——到底是不是???
這個半生戎馬,穩坐帝位三十年,經歷無數腥風血雨的帝王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擊垮。在撐過了最初的情緒激盪後,他很快掙扎著振作起來,拂開身邊內侍:“都給朕滾……”
內侍紛紛躬身退散,維持了這個老邁皇帝作為九五之尊的威嚴與體面。
天授帝深呼吸幾次,才聚焦視線,穩住聲音,儘可能威嚴對少年道:“你!上前來!”
他要細細看清楚!
他要確認!
是不是?
白衣少年照舊對皇帝的命令置若罔聞,漠然而立。
御階中段,五位掌有實權的王爺沒有出聲,沒有動作。他們作為皇族宗室,什麼風浪都見過,也一貫有與身份匹配的赫赫威勢,但今天卻個個低垂著眼皮,彷彿睡著。
大殿兩班按品級,站著文武百官,此時也低垂著頭不開口,誰都不想出頭。
最後,身為左丞相的盧太師暗暗一聲嘆息,在場的數他年紀大資歷老,是潛邸舊人,有擁立之功,陪伴皇帝三十餘載而盛寵不衰。有功勞天授帝第一個想到他,有事情發生,他也得第一個頂上去!
況且,別人不清楚,他最清楚——謝宸妃,是皇帝命中的劫數。她留下的這個孩子,不管是不是皇帝骨血,都將引發一場災難。
盧太師考慮了一下稱呼問題,決定含糊過去,一捏笏板,嚴肅地輕喝:“請遵君令!上前……幾步……”
一個字比一個字,語氣都會不由自主變軟幾分。
白衣少年不挪步,甚至懶得施捨一眼看看說話的人,直視天授帝,聲線清澈如最純淨的仙音,卻缺少最基本的情緒起伏,淡淡道:“有事說事!”……無事退朝!
這不含情緒,平靜到極點語氣,卻生生讓人聽出一種無上的睥睨,彷彿他才是這個大殿的最高權力者,掌控一切。
可是……他明明才出冷宮,毫無倚仗,連性命都不能自由掌控,應該恐懼、顫抖、低頭、屈服、哭泣著請人憐惜,懇求寬恕才是正常的啊!!
事出反常即為妖。
一時間,連御林軍都莫名被震懾,忘記職責,不敢上前將人押到皇帝面前。
……
天授帝只能瞪眼乾看,注意到少年全身溼透,頭髮衣服緊貼瘦弱單薄的身體,蒼白狼狽,腳下已積了一片水窪。
天授帝張了張口,發現喉嚨啞痛,艱難道:“賜……王服!”
等於承認了這少年皇子的身份,朝堂上響起隱晦的“嗡嗡”聲。
少年沒有絲毫動容,一名內侍上前欲引他入側殿更衣。跪在地上的太子忽然起身,忙靠近少年道:“孤帶九弟去更衣。”
跪在另一邊的洛陽王跳起來,擋在少年身前:“你沒資格碰他!”
內侍躊躇,飛快走了……未幾,取了一套放在側殿備用的皇子服侍出來,從裡到外都有。洛陽王接過,要解開少年衣帶為他換下溼衣。
“我不需要!”少年退開一步。
洛陽王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太子忙道:“不行!殿內更衣不雅。”
的確。
洛陽王躊躇一會兒,便只取了王服要披在了少年肩上……少年伸手抓過王服,如丟棄垃圾一樣棄置在地上,語氣微涼道:“我不需要!別讓我說第三遍!”
“九弟……”洛陽王真不太敢上前,很受傷地小聲求肯,“天氣這麼冷,你身子弱受不住的。”
少年無動於衷。
寒冷,痛苦,虛弱……關心、惡意、殺念……都無法撼動這少年強大到極點的內心。
因為……
九皇子已經死了!承不承認身份,誰愛他,誰恨他,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現在活在這具身體裡的,是創造奇蹟無數的“智神”端木慈,壽終正寢後卻莫名其妙在冰冷破敗的宮牆內醒來,成為了這個被侮辱折磨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