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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帝幼年在宮裡不受寵,過得並不恣意,對宮裡逢高踩低,明哲保身之道心裡門清。不過他發作宮人,也只是心中積鬱,想找個藉口發洩發洩……誰知碰到個又蠢又老實的孩子,一句話撇清了其他人。
而且這孩子一看就缺心眼,說這句話絕對沒想到後果,完全無心的。
“陛下,您外衣溼了。”衛終提醒。他私下給和順點贊,不管和順多笨,總算給了一個臺階下,不然另外七個人倒黴,他是負責選人的,也落不著好。
且再讓天授帝“頂風作案”又發落宮人,御史進諫的奏章又會堆成小山。
喵了個咪的,從來沒人知道,不管誰進諫個啥,這類奏章天授帝都是一眼不看直接丟給他的,連上頭的“知道了”,全是他模仿陛下筆跡回覆的好嗎?
上回詹院使那事,他手都快寫斷了。
話說,他總算明白為啥他模仿霸氣凌厲的皇帝手書,只有“知道了”三個字最得神韻,叫人完全看不出是代筆……絕壁是勤練的功勞。
衛終在心裡盤算,為了自己的手著想,一定要給大家緊緊弦了,不然再有下次,沒這次運氣了。
天授帝知道衛終會處理,少兩個人知道沐慈的隱私也好,於是不耐煩揮揮手:“不喜歡人多就別再叫人進來了。”又看向和順,“你好好伺候。”
“是。”和順還是一臉無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乖乖的應了。
天授帝轉到屏風後換衣,看到來不及收走的褲子,上面有溼跡血跡,擰眉問:“九郎的本根還沒好?”傷遲遲不好,哪裡像天龍下凡?皇帝越發懷疑紫毛老道是不知道怎麼闖入的江湖騙子。
……
聽到皇帝的問話,崔院使嘆口氣……
九皇子能活下來算運氣了,男人最精巧不過的那處兒受傷,哪有那麼容易好?但話不能這麼說,他斟酌著,隔著屏風小心翼翼回話:“……殿下沉痾已久,內脾不調,血氣虛無,肌體損傷,元氣不足恢復起來就略慢……須得好好調養……”
天授帝和太醫打交道多年,知道“小病說嚴重,大病說輕飄,快死沒救就慢慢調養吧”這類的太醫院診治潛規則,一聽就明白這意思是好不了了。他也是男子,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一件兩件事都太堵心。
天授帝的怒火上揚,幾乎不能自控。可再怒,又能對誰發作呢?只能自己憋回去,險些內傷。到底是他自己先做錯了,才叫人有機可乘,導致今日惡果。
衛終屏息著,輕手輕腳換好了皇帝的外衣,天授帝才控制好情緒轉出來,問和順:“九郎剛剛可說了什麼?”
和順把剛剛的對話模仿了一邊,磕磕巴巴的,天授帝居然也很耐心聽著。聽到沐慈要了小鏡子來看,一時更加難過,覺得這還是個孩子呢,身上那麼多傷不管,只問留不留疤。
天授帝嘆口氣吩咐:“掌院,你用最好的藥,幫九郎……總之務必盡全力。還要想想法子,把九郎身上的傷痕,疤痕消除了。”
“這……”
“嗯?”威嚴地釋放龍威。
崔院使苦著臉出原委。他覺得天授帝和九皇子不愧是兩父子,一個要除疤一個要味道好聞。
天授帝一聽自家孩子只是要求換個藥,哪有不答應的,就霸道吩咐:“把藥換了!”
崔院使臉色更苦:“其他藥方的藥效……”
“嗯?”又是一道龍威。
崔院使一把老骨頭今天連番被威勢所壓,有些扛不住。衛終也是伺候人的,物傷其類,這個八面玲瓏的人也喜歡處處結一點善緣,只除了一個人。他瞥一眼牟漁,才進言:“陛下,牟大將軍是江湖第一高手,也許有好傷藥。”
江湖人嘛,受傷是家常便飯,傷藥方肯定大大的有,衛終也不覺得禍水東引有什麼不妥,反正牟漁大將軍本就十項全能,什麼困難的任務都能完成,什麼奇怪的東西都能弄到,什麼棘手的問題都能解決,私下大家都喊他“萬能大將軍”。
“臨淵,你進來。”天授帝對自己的心腹下屬的能力也是很有信心的。
牟漁是身為八千御林軍大統領,管理整個皇宮的戍衛,他領了八千御林軍中又挑出來的一千羽林衛,高手中的高手,每天都守在皇帝身邊。
牟漁是天授帝心目中第一可信之人,身份能力又能震懾小人從而護住九郎安全,皇帝才叫他去守護照顧。而且牟漁也是個能守口如瓶,從不多事的人,領了任務一定會做的盡善盡美。照顧九殿下就做得處處細心周到,讓皇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