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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見的聲音在她步入轎子的那一刻,在身後和什麼人說著。
她的腳步沒有停滯,彎腰,坐入轎中。
就這樣被抬人王府,她聽到一個管家似的口吻的人對她說:“江小姐,王爺今天外出有事,請您在新房等候。”
她還被稱作江小姐,是因為還沒有拜堂成親嗎?新婚之日,丈夫居然外出未歸,不要說任何常規禮儀的拜天地,只怕他的眼中只把她當作皇帝硬塞給他的一個小玩意兒,想本來也不打算正眼看待了吧?
她不怨、不怒,平靜地回答,“多謝您了。”
就這樣,孤獨地進了新房,從天明等到天黑。
桌上的紅燭不知道何時被人點燃,而她痠痛的背脊告訴她,她已經不能再堅持這個姿勢下去了,她這樣坐了多久?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還是更久?
就在她思慮著該如何應對眼前這份死寂的時候,房門忽然響了,一陣很輕的足音來到她的面前,然後靜靜地佇立。
她的心陡然揪起,她看不到那個人,但是卻好像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她知道,可以在王府中如此近距離、無聲無息接近她的人,只有一個,她的丈夫——承德王,聶瑾元。
像是等了很久,她的紅蓋頭忽然被人一下子掀起,挑蓋頭用的秤桿,冷硬地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她從今天起該叫作“相公”的這個人——
瑾元,被先帝在十六歲就親封王爺頭銜,當年曾是皇位繼承人的,但是據說因為過於風流不羈、品行不端,而讓先帝被迫放棄他,改選了他的弟弟。
她聽說過一些關於瑾元的事,那些故事帶有一些傳奇色彩,讓她總是半信半疑,不過今天見到瑾元本人,她才恍然明白,傳聞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他應該不年輕了,然而看起來還是如同少年一般俊逸瀟灑,一雙不該屬於男人的桃花眼,就是不笑,也像是含著一縷柔情,專注地看人時,可以把人看得臉紅心跳。銀白色繡著團龍的王服,襯托著他鬢如刀裁的整潔黑髮和白皙的肌膚,在燭光下,竟然讓她想起了“美麗”兩字。
這樣的一個男人,美貌、地位、錢勢,樣樣兼具,的確有風流的本錢。
就在她打量他的時候,瑾元也微微彎下腰,很認真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老二竟真的丟了個美女給我?”
她聽出他語氣裡除了訝異之外,更多的是一種輕蔑。他蔑視的是誰?這樁婚姻的始作俑者?被他直呼為“老二”的皇帝,還是她這個平空掉下的妻子?
她低下頭、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屈膝,第一次和自己的夫君見禮,“參見王爺。”
她沒有叫他的名字,也沒有叫他相公,她不覺得這場鬧劇式的婚姻會讓他們彼此懸殊的身份而有所改變,且他也沒有賦與她如何稱呼他的權利。
她,懂得分寸,知曉禮儀,識大體,顧全域性。這是皇上在無數的名媛閨秀中選中她做他妻子的原因之一。
她不會給他惹麻煩的,即使是一個稱呼,也不會讓他不快。
果然,瑾元垂著眼看著她低俯的螓首,只是挑了一下眉尾,隨即笑笑,“不必客氣。今夜起,你就是王妃了,這王府裡除了我,你不用怕任何人,也毋需再這麼謙恭。”
這是她入門後聽到的第一條夫訓。這話,不像是安撫,倒像是警告。
他對她,有什麼不滿,或是不放心的嗎?
“是。”她不做多加詢問,只是輕聲簡潔地回應。
瑾元看著她,目光閃爍了幾下,忽然又一笑,“夜深了,你休息吧。”語罷,竟丟下她,轉身而去。
她愣在那裡,卻很快又自嘲地對自己笑了笑。
知道會被冷落,但是沒想到冷落如斯。新婚之夜,不僅之前的婚禮儀典一概沒有,連洞房之夜也被省了。
承德王圮,從此將取代她江家三小姐的頭銜,掛在她的頭上,這冰冷的、毫無感情的四個字,就是她一生結束時,刻在墓碑上的全部註解了吧?
她的人生,真的要這樣碌碌無為地虛度而過嗎?
第二天清晨,當王府的侍女來敲房門時,驚訝地發現,王妃已經起身了,甚至換好了衣服,自己梳好了頭髮。
那屬於婦人的高雲髻,沒有用過多的飾物裝飾,即使桌上的妝匣內有很多的金銀玉器,足以將她的妝容妝點得更加熠熠生輝。
一雙金色的雙股髮釵,一左一右插在髮髻的左右兩端,一絲不苟,鬢髮也一絲不亂。
她是一個對自己的一言一行要求得非常嚴格